人群中一陣騷動,議論的聲音逐漸高了起來。
“知府衙門?莫不是說得新來的那位欽差小沈大人?”
“咱們這案子查了那么久,都沒有查出蛛絲馬跡,小沈大人一來揚州,就找到了白蓮花的尸骨。
如今不僅封了天香樓,還知道了孩子都被賣出去的消息。”
“這么說來定是小沈大人無疑了。”
白蓮花她爹滿臉期盼地看向覺明大師。
“大師,您說得貴人是小沈大人嗎?他能幫我找到我閨女是嗎?”
覺明大師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出家人不理紅塵俗事,更不打誑語,老衲不知道什么欽差,什么大人。
只是從簽文的意思來看,這位能相助你們的貴人不日前來了揚州。
且他來了之后事情立刻就有了新的變化。”
眾人一聽,越發篤定。
“定然是小沈大人無疑了。”
白氏夫妻對視一眼,激動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小沈大人去后山了。”
白氏夫妻一聽,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咱們去求求小沈大人,求他早日破案。”
“對啊,早一日破案,就能早一日找到孩子。”
失蹤少女的家眷們個個神情激動,紛紛涌向后山。
沈初退到角落里,看著覺明大師捻著佛珠,面容柔和地閉著眼誦經,不由眉頭微蹙。
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將所有的壓力都引導到“小沈大人”身上。
若是“小沈大人”找不到失蹤的少女們,那便是“小沈大人”沒認真做事。
到時候別說陛下怪罪,就是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們的憤怒,都足以撕碎“小沈大人”。
覺明大師真的從簽文上看到的,還是有意引導呢?
她看向覺明大師的眼神若有所思。
紅袖氣喘吁吁跑來,小聲道:“姑娘,三公子和六殿下都去了后山。”
沈初心中一顫。
這么多人都涌向后山,若是再遇到“沈初”和裴淵,豈不是亂了套。
她連忙朝后山走去。
青山寺背靠大青山,建在大青山腳下,因此起名為青山寺。
大青山地勢并不高,山道修建的整齊而干凈,沿山道兩旁依照地勢構筑景物。
或種植竹林,或栽植桃樹,或溪水潺潺,總之景色宜人,來上香的游客一般都會來后山轉轉。
但今日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寺內祈福上香,后山幾乎沒有人。
沈初和紅袖跟在白蓮花父母等人的后面,緩步上山。
路過竹林的時候,沈初腳步微頓,扯了扯紅袖。
兩人閃入竹林,發現了地上散落的羽箭。
現場有明顯的打斗痕跡。
沈初不覺神色凝重。
是三師兄,還是裴淵?
誰遇到了刺客?
沿著竹林一路往里走,可以清楚地看到腳印一路往右而去。
往后是環山路,就到了大青山的另一邊。
沈初從竹林邊撿起一支羽箭,不由目光微凝。
紅袖探頭看了看,“這羽箭有什么不對嗎?”
沈初用腳點了點旁邊的一支箭,語調發沉。
“我手上這支沒有毒,地上那支箭有毒,說明這里至少進了兩撥刺客。”
“兩撥?”
沈初點頭。
“沒錯,沒猜錯的話,有毒的那支箭想害得應該是裴淵。”
那日遇到裴淵時,裴淵所中的箭就淬了同樣的毒。
“而另外沒毒的箭,或許想射殺的人是我。”
“什么?”紅袖臉色微變,“什么人想殺你啊?這么說三公子此刻也遇到危險了?”
沈初點頭當機立斷。
“你立刻出去找大師兄,讓他去找于峰帶禁衛軍過來一趟。”
紅袖有些遲疑,“可是你一個人?”
“你放心,我會沿途做下記號,不會沖動行事。”
“好,奴婢去去就回。”
紅袖離開了,沈初沿著打斗的痕跡一路往下走,越走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真的是有兩撥人。
打斗的痕跡一直持續到大青山背面的山腳下,到了山谷處就分開了。
一路往左,一路往右。
看來是兩人分散開來。
此刻天色昏暗,山谷中樹影憧憧,一切都籠罩在蒼茫夜色中。
沈初仔細辨認了一番,發現右邊的路口地上點點滴滴的血跡。
血跡未干,可見人還沒走遠。
她臉色微沉,毫不猶豫沿著血跡追了上去。
撥開叢叢藤蔓,突然間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座木屋。
她輕手輕腳靠過去。
剛一靠近木屋,一只大手從暗中伸出來,一把將她扯了進去。
帷帽被扯落地上,一把冰冷的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許喊,不然我殺了你。”
男人的聲音冰冷如刀。
沈初卻松了口氣,是裴淵的聲音。
她悄悄轉頭看去。
月光皎潔柔和,灑在裴淵俊美的臉上,卻顯得有些冷清。
他面無表情得握著長劍,狹長的桃花眼泛著凜冽的冷意。
但卻沒有焦點。
已經是晚上了,他什么都看不到,才會倉促躲進小木屋的吧?
沈初一時間說不出來心中的滋味,不知道該難受還是該慶幸他看不到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做出一副驚慌又驚訝的樣子。
“公子怎么也來了這里?”
裴淵聽到這聲音,眉頭微蹙。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現在什么都看不見。
但這個聲音讓他瞬間就辨別出來,這是那日救他的那位婦人。
“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
沈初點了點頭,想起裴淵看不到,又輕輕嗯了一聲。
“我...我是跟著那些百姓上山來找小沈大人的,不小心和他們走散了,就走到這里了。
對了,公子你看到小沈大人了嗎?很多百姓都上山來找他了呢。”
她故作擔憂的問裴淵。
裴淵聽到是來找沈初的,神色緩和了兩分。
“他沒有受傷,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應該沒事。”
沈初放下心來。
三師兄沒受傷就好。
“我在來的路上看到有血跡了,公子你受傷了嗎?”
裴淵收起長劍,席地而坐。
“沒事,舊傷裂開了而已,不礙事。”
透過窗外灑進來的皎潔月光,沈初看到裴淵胸前的衣裳被洇濕一片。
騙子,流了這么多血還說不礙事。
大師兄說他胸前是舊傷,已經反復裂開過幾次,這才過了兩天,又裂開了。
怎么就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抿著嘴走到裴淵跟前坐下,徑直伸手探向裴淵胸前。
“你做什么?”縱然看不到,裴淵還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但因為靠得近,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紫藤花香。
咦,這味道怎么與阿初身上的味道那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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