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渾身一僵，拳頭下意識攥緊了。
他對沈初那些隱秘的心思，被父皇發現了嗎？
上首傳來隆慶帝的聲音。
“你是怕沈初和威武候府聯姻，娶了威武候的女兒后，陷入紛亂的黨爭吧？”
裴淵錯愕地抬頭。
隆慶帝輕哼。
“朕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先前明明對沈初厭惡得要死，這幾次和沈初一起辦案，朕看你們配合得倒挺默契。
你啊，分明就是對沈初改觀了，對他起了惜才的心思，怕他成了威武候的女婿后，就沒辦法再像從前一樣，和你一起辦案了吧？”
隆慶帝斜睨著裴淵，一副朕已經把你看透了的神情。
他愿意寵信沈初，重用沈初，除了沈初確實有才華，行事合他心意外，還因為沈初雖然出身侯府，卻是在道觀長大的。
沈初與長寧侯，以及侯府的姻親都有著天然的矛盾。
可以說沈初在朝中沒有任何根基，一切全都依靠于他的寵信。
沈初行事也如他所料，與朝中官員并不親近。
而裴淵身為飛鷹衛統領，不能和任何大臣走得太過親近。
所以他很放心這兩個人在一起辦案。
一旦沈初成了威武候的女婿，有了姻親的限制，以及姻親中盤根錯節的親戚關系，沈初就會有很多身不由己。
隆慶帝擺手道：“行了，朕不會給沈初賜婚的，你們以后還可以在一起辦案。”
裴淵看著自家父皇一副我懂你的神情，默默的松開了攥著的手心。
“父皇英明！”
隆慶帝被捧得十分高興，忽然想起什么，皺眉看著裴淵。
“朕允你和他走近些，但你要自己控制分寸，你可別給朕弄出什么不堪入耳的傳聞來。
老三那個廢物的事已經令朕很窩火了，皇子中可不能再有斷袖之類的丑聞了。”
裴淵神情一凜，眼底快速閃過一抹苦澀。
已經晚了。
他的袖子已經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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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沈初這邊，聽到李安寧說了賜婚的事，她急得后背都出了一層汗。
“李姑娘，我真的不能娶你，理由回頭再和你說，現在我得先想辦法進宮，阻止陛下為我們賜婚。”
她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地往外走。
李安寧渾身一顫，看著沈初的目光十分受傷。
“為什么不能娶我？是我長得不好看嗎？”
沈初擺手，“不是，你長得很好看。”
“那你就是嫌棄我不夠溫柔賢惠？嫌棄我粗魯？”
“當然不是，李姑娘性格灑脫，純真跳脫，怎么會粗魯？”
“那你到底為什么不能娶我？”
李安寧伸手攔在沈初面前，固執得非要一個答案。
沈初頭痛地揉了揉腦袋，無可奈何只得咬牙道：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誰知李安寧聽了這話，撲哧就笑了。
沈初一頭霧水。
李安寧笑夠了，才一臉狡黠地看著她。
“小沈大人，你要拒絕我，拜托你也找個靠譜的理由。”
沈初......
這理由多靠譜啊。
李安寧笑瞇瞇地道：“你高中狀元，策馬游街的時候，那么多姑娘朝你扔帕子香囊，你一個都不肯接。
這種情況要么就是潔身自好，要么就是心有所屬。
可你在京城這幾個月，也出了風頭，唯獨沒有風流韻事，也沒見你身邊有紅顏知己。
我觀你平日里也就和六殿下，洛主事等人走得近，總不能你喜歡的是這些男人吧？”
她說得頭頭是道，沈初竟無言以對。
“阿初，你們在聊什么呢？”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柔和如風的聲音。
沈初回頭，看到洛衡一襲白衣，大步走進來。
“洛大哥，你怎么來了？”
洛衡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遞過來。
“諾，你想要的笑觀音，我特地給你送來了，這次你總不能不收了吧？”
沈初打開盒子，看到里面果真放著一個白色的笑觀音。
觀音雕刻得十分傳神，臉上的笑容宜喜宜嗔，十分好看。
她抬起頭，正要問，洛衡就笑了。
“放心，承宣和阿俊也都有。”
沈初放下心來，晃了晃盒子，“如此就多謝洛大哥的好意了。”
洛衡莞爾，“我今日休沐，本是去督察院找你，結果卻聽說你也休沐。
我便來給你送玉佛，想著帶你一起凈國寺去拜拜，求諸佛保佑你以后平安順遂。
你若是無事，咱們就走吧？”
沈初略一遲疑，李安寧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滿臉狐疑地看向洛衡。
她看看沈初，又看看洛衡，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忽然，她拉著沈初后退兩步，轉過身去小聲問：
“小沈大人，你不會真喜歡男人吧？你喜歡洛主事？”
“我.....”沈初張了張嘴，并沒有否認。
如果讓李安寧就此以為她喜歡男人，是不是就能絕了嫁給她的心思？
一想到這里，她微微一笑，并沒有否認。
“洛大哥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李安寧瞳孔微縮，臉色有些不好看。
本以為她會就此放棄，哪知道李安寧接下來的話更驚悚。
她雙手叉腰，一臉豪邁。
“你便是喜歡男人也不打緊，我們公平競爭，我就不信我李安寧還能輸給一個男人不成？”
沈初聽得目瞪口呆。
李安寧卻笑嘻嘻地轉向洛衡。
“真是不好意思，洛主事，我今日約了小沈大人一起去登高遠望呢。”
洛衡擰眉看向沈初。
“真有此事？”
沈初哭笑不得。
洛衡眸光微閃，伸手拉住了沈初另外一邊的胳膊。
“阿初，凈國寺的齋飯也很好吃呢，一起去吧？”
李安寧同樣拉著，“小沈大人，我們今天去爬二圣山吧，山上風景優美，如詩如畫。”
一個往左拉，有個往右拉。
夾在中間的沈初.......
洛衡皺眉看著李安寧，“這樣吧，不如我們讓阿初自己來選，好嗎？”
李安寧想了想，點頭道：“如此甚好，小沈大人，你選一個。
是跟著洛主事去凈國寺燒香拜佛，還是跟著去爬風景優美的二圣山？你選誰?”
沈初一個頭有兩個大。
離大譜。
這兩人怎么就互相飆上了？
沈初拍拍腦袋，抬頭卻看到裴淵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
“阿初，你選什么？”
“小沈大人，你選啊。”
沈初左右掃了幾眼，最后目光落在裴淵身上。
她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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