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新科狀元小沈大人么?嘖,你這是...被人下藥了?”
耳邊響起一聲嗤笑,令昏昏沉沉的沈初警覺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便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泛著瀲滟的笑意,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泛著嘲弄的意味。
這俊美如妖孽的臉,滿京城只有一張:六皇子裴淵。
沈初暗嘆冤家路窄,偏偏在她中迷情藥的時候撞上裴淵。
她努力將身子靠在柱子上,冰涼的柱子令她清醒兩分,心中升起的恐懼暫時壓過翻騰的熱意。
因為她,新科狀元,新晉督察院御史沈初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兒郎。
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是欺君大罪,若是被裴淵發現,她必死無疑。
沈初死死掐著手心,努力扯出一貫溫潤如玉的笑容掩飾心底的緊張,
“六殿下假借恒王的名義引微臣來這里,是為了報復微臣月前彈劾你為爭花魁,打傷昌平伯長子?”
裴淵摩挲著下巴,對她的詢問不置可否,“恒王?嘖,原來小沈大人彈劾本皇子是為了向恒王交投名狀。”
沈初眼中閃過一抹懊惱,這男人比她想象中敏銳,只一句話就猜到她試圖靠近恒王。
事實上,她女扮男裝入朝為官是為了調查十年前父親通敵叛國一案的真相。
她的父親沈知行是涼州知府,十年前北戎犯邊,涼州一夜被屠城,事后朝廷宣布是她父親將涼州布防圖出賣給北戎導致北戎一夜屠盡涼州。
當年的卷宗都在大理寺,恒王管著大理寺,她要進入大理寺拿到卷宗必須取得恒王的信任。
今日是秋獵最后一天,陛下在行宮舉辦秋獵宴,她喝了兩杯酒出來透氣,恒王身邊的內侍告訴她,說恒王在秋水閣等她。
她沒有猶豫便直奔秋水閣,進來沒多久就發現自己中了迷情藥,隨后裴淵進來了。
應該是裴淵買通了恒王身邊的內侍,故意引她來秋水閣的。
“陛下今晚還要微臣整理行宮周圍的土地丈量折子,六殿下若是不放微臣離開......”
她話只點到一半,就被裴淵嗤笑打斷了,“本皇子今日發一回善心,帶小沈大人去找解藥,如何?
嗯,是去曉月居還是清風樓呢?小沈大人喜歡嫵媚多情的還是小意溫柔的?”
沈初閉了閉眼,報復,明目張膽地報復。
她彈劾裴淵流連青樓,裴淵就給她下藥,讓她也成為眠花宿柳之輩。
她不能被丟進花樓,那樣全京城都會知道她女扮男裝的身份。
沈初咬牙站起來,踉踉蹌蹌往外奔,卻發現門從外面鎖死了。
她頹然地靠著門滑坐在地上,碎玉般的眸子瞪向裴淵,“你讓人鎖了門?”
裴淵眉頭微蹙,上前拉了一下,房門巍然不動。
收回手的時候,略帶涼意的大手不小心擦過沈初的脖子。
沈初瑟縮一下,本能地發出一聲嚶嚀,無意識地噌了下他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不斷涌來的熱意讓她頭腦發昏,她此刻只想找個男人。
面前恰好就有一個!
她無意識呢喃,“救我。”
說出的話軟綿無力,帶著輕顫的尾音,十分勾人。
裴淵臉色一變,倏然將她丟回地上,將手在身上反復噌著,仿佛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一般。
沈初被重重摔在地上,杵到了左臂,疼得她發出低低的呻吟,偏偏這呻吟又低又媚,令人遐想。
她既難堪又狼狽,左臂的疼痛讓她清醒了兩分,后背嚇出一身冷汗。
幸好她剛才沒做出進一步的舉動,懊惱,后怕,狼狽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難受得恨不得跳起來掐死裴淵。
可她沒有力氣,只能咬牙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看到裴淵踉蹌一下跌坐在地上,臉色一片潮紅。
“該死的,我也中藥了。”
沈初雙眼迷蒙,“不是你給我下的藥?”
“我會蠢到下藥害自己?”
裴淵輕嗤,環顧四周,上前一腳踢翻了香爐,踩滅了里面的香,“香有問題。”
做完這些,他額頭已經滲出了細汗,眼底隱隱泛起猩紅。
沈初蜷縮在地上,忍不住反諷,“想不到風流倜儻的六皇子中了迷情藥也是這般狼狽.....”
她一張嘴,被自己婉轉柔媚的語調嚇一跳。
“閉嘴。”裴淵眼尾泛紅,氣息沉重,“別勾引我,我對男人沒興趣。”
沈初有些難堪,她中藥時間早,此刻快被熱意焚燒得喪失理智,只能緊緊揪著衣領才能抑制住撲向裴淵的沖動。
裴淵紅著眼,攥著拳頭,靠在門上咬著牙對抗著藥力。
卻看到對面的沈初無意識地扯著衣襟,白皙的面容泛著誘人的紅暈,嘴唇微張,嬌艷動人。
裴淵喉頭滾動數下,倏然閉上雙眼。
他一定是瘋了,竟然覺得沈初一個男人嬌艷動人。
他不停地告誡自己,“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對男人沒興趣.....對面是個男人。”
越念身上越熱,熱意上頭的裴淵幾乎崩潰。
對面的沈初情況也十分糟糕,但心中的恐懼又令她找回一絲理智,咬牙從深色鹿皮靴子里摸出一把輕薄的匕首,艱難地挪到窗前。
她試圖割開連接窗戶的木楔子,打開被封的窗戶。
但身子實在綿軟得厲害,沒割幾下就癱軟下來,靠著墻喘息。
“我來吧。”裴淵不知何時過來了,伸手接過匕首。
兩人的手指碰到一處,同時都顫了下,仿佛被電擊中一般迅速分開。
裴淵望著靠在墻上的沈初,她束發有些散亂,臉色潮紅,嘴角泛著殷紅的血跡,卻讓她整個人多了一絲動人的昳麗之色。
他連忙移開視線,暗色的眸子里波光流動,輕哼,“倒是能忍。”
沈初閉著眼調整呼吸,手心都已經被掐破了。
裴淵轉過頭去,用力劃著木楔,屋內一時間只有匕首切割木楔子的聲音。
外面有人過來了,響起低低的說話聲。
“人在里面嗎?藥效起了沒?”
“放心吧,天快黑了,咱們悄悄地把人抬過去,保準能讓主子滿意。”
隨即傳來低低的齷齪笑聲,有腳步聲逐漸靠近。
沈初心瞬間提了起來,看來這場陰謀是針對她的。
她壓著氣息低聲問:“你....快點呀。”
裴淵眸色一暗,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懊惱,“你能不能別說這兩個字?”
哪兩個字?沈初茫然,快點嗎?她催促他快點怎么了?
裴淵握著匕首的手有些發軟,該死的沈初,一個男人竟然能發出這么媚的聲音,還催促他快點。
他幾乎是咬牙靠著僅存的自制力才壓制住撲過去的沖動。
腳步聲到了門口,沈初聽到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
她全身的汗毛瞬間豎立起來。
“好了。”
裴淵輕輕將木窗拿下來,悄無聲息地跳了出去。
沈初雖然渾身發軟,但還是咬牙攀上了窗沿。
偏偏這個時候,她的腿仿佛被絆住一般,怎么也翻不過去。
“啪嗒。”
門鎖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她又焦急又害怕,下意識抬頭看向裴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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