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學政七嘴八舌的不停給侯垚增加難度,
眾圍觀學子心里都有戚戚焉,這些老東西們實在太壞了,
這是要把侯垚往死里整的節湊啊,
姚英哲聽到這幫老東西們商量也是心里直冒冷汗,照他們這么個商量法下來,侯垚寫詩的難度還不成幾何倍數增長?
幾個學政商議了一陣,最后把方案報到知府那里,
知府一聽方案,心里都有點為侯垚感到悲哀,這幫老東西實在太壞了。
“侯垚,你聽好了,現在讓你寫一首詩歌,要包含五言,七言格律的詩歌,
以勸學為題,但詩中不得出現任何,書、學之類的詞語。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若寫不出來,本府就要革除你的功名,取消你本次參考資格。”
知府此方案一出,眾學子一片嘩然,這哪是寫詩啊?這分明就是要命。
別說一炷香,就算是一年,十年,百年也未必寫得出來啊。
眾人再看侯垚時,都不免生出幾分同情之感,看來他今天是要在劫難逃了。
侯垚一臉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行,大人怎么說學生就怎么寫,等會,我先想想啊。”
說完便真的低頭沉思了起來。
幸好前世背的詩夠多,要不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詩出來。
稍微沉思了幾十秒,侯垚便找到了合適的詩出來應付:
“行了大人,我想好了,寫在就開始寫嗎?”
此話一出,周圍人群頓時一片驚呼,誰都以為侯垚肯定會在時間快完的時候才會出聲,
但誰都沒想到,他竟然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便想好了,這也太快了吧,
店家派去拿紙筆的小二都還沒回來。
知府看了看幾位學政,又看回侯垚,
本來應該是要讓侯垚寫出來的,但現在紙筆還沒拿來,只好說道:
“紙筆未到,你且先吟來聽聽吧。”
侯垚點頭道:
“回大人,學生做了一首‘今日歌’以為勸學之用。”
說著清了清喉嚨,然后緩緩地大聲吟道:
“今日復今日,今日何其少。
今日又不為,此事何時了。
人生百年幾今日,今日不為真可惜。
若言姑待明朝至,明朝又有明朝事。
為君聊賦今日詩,努力請從今日始。”
話音剛落,姚英哲猛地爆出一聲:
“好——。”
剛才他著實為侯垚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沒想到侯垚竟能把臉打得如此啪啪作響。
“好一個努力請從今日始,一場無聊的鬧劇確實白白耽誤了我們一天的努力時間,可惜啊。”
姚英哲的這句話無疑把在場所有人都罵了一遍,不過以他的身份罵了這些人又能怎么的,
本就是這些人無事生非,將自己兩人無辜牽扯了進來。
知府也是一臉尷尬:
“好……,確實是好詩……。”
話沒說完,侯垚又道:
“知府大人,我再贈一首‘明日歌’,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日日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無窮老將至。
晨昏滾滾水東流,今古悠悠日西墜。
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
眾人全都聽懵了,全場鴉雀無聲,現在如果誰還敢說竹石是侯垚抄的惠州才子的,絕對要被別人唾沫星子淹死。
“大人,現在學生可算是自證清白了?”
“清……清白了。”
“那學生還有事嗎?沒事是不是可以走了?剛才飯還沒吃完,正餓著呢。”
“可……可以了。”
“學生告退……”
說完侯垚轉身,身后的人墻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姚英哲也緊跟在他身后離去。
……
‘今日歌’,‘明日歌’一夜之間傳遍了廣州城的大街小巷,
侯垚的名聲也是響遍了廣州城。
已經有人稱其為廣東第一才子,但也有人不服,說他只是會寫詩,
理由是侯垚的院試成績只是勉強通過,而院試主考的是經義,
這足以證明侯垚的經義水平不行,
大夏的經義考試,考的是知識廣博,主要經義經典有四書五經,
除此之外,更雜文、九章算經之類也需要涉獵,
能通讀四書五經,只能達到經義勉強合格水準,想要拿到更好的成績還必須多看雜書,
尤其是算經之類,比重不小,每次科考都會有一大群生員,栽在這一門上。
經義是最容易拉開差距的一門科目,至于策、論兩門,可操作性都很強,
而詩詞,則要看天賦和運氣了。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看侯垚,秋闈已經正式開始……。
……
侯垚的名氣傳開,尚書雅苑一間天字號房間里,
明宏博的拳頭已經攥得咯咯作響,此時他已經知道了侯垚的身份:
“侯垚,哼,你以為不告訴我身份我就對付不了你了?
你現在自己暴露出來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恐怕你做夢也想不到,我也是此次鄉試的考官之一吧。
什么廣東第一才子?哼,想中舉,下輩子吧。”
……
八月初八,鄉試正式開始,
寅時開始,數千名考生就等候在貢院門口等候入場,光是入場就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考試分三場,第場連考三天,這期間的吃喝拉撒都得在考場內的號房里解決。
侯垚也是被號房里惡劣的環境給震撼到了,原本以為院試的考場就已經夠惡心了,沒想到鄉試更可怕。
在一個不到兩平米的空間內,三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環境可想而知。
第一場考詩詞,八道古詩品鑒題,每道題都要兩百字以上,
最后則是按規定寫一首詩或詞,格律沒有要求,但是題材內容是有要求的。
對侯垚來說這就是一道送分題,
第二場是經義,主要是對四書五經中的內容釋義和默寫填空,另外就是幾道類似雞兔同籠的應用算術,
最后壓軸的是一道十六宮格算術題,把一到十六分別填入十六宮格,使橫豎斜各數之和相等三十四,
這個些都是小學水平的算術題,對侯垚來說自是簡單到爆炸。
第三場策和論一起考,策和論是兩種不同的文體,策是給出一種具體事件問詢解決方案,
論則是根據一條國家方針闡述自己的看法。
本次的五道論題最難的是朝廷近期公布的:對北方重開互市政策的看法。
侯垚前世看了那么多的論討,自是與送分無異,
其實這題看重的不是對政策本身的看法,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把這個決策的制定者吹出一個新高度,
當然,這對侯垚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三道的策題難度最大的是最后一道:
如果有海王襲擊廣東沿岸,地方官府該如何應對。
這是一個真正的難題,就算當權者都答不出來的問題,成為鄉試策題確實也太難為人了。
侯垚在看到這道題的時候,也是感覺頗為棘手,
也幸虧跟姚英哲一起,可不光只是玩這么簡單,同時還收集了大量的情報,
對當前四海的局勢也有了更清晰明確的了解。
這些都是憑他現在的實力很難弄到的情報。
也幸虧有了這些情報,要不然,他只怕還寫不出這篇策問。
四大海王之所有稱海王,每一家背后可都控制著至少一國之力,
比如凈海王,總部在日本國的九州島,與島津家關系莫逆,
島津家之所以能稱霸九州,就是因為有凈海王的支持,三分之一的日本國海貿都為其所控,
鎮海王則在暗中控制著琉球王國,國家的稅收和海貿都為其所掌控。
封海王在濟洲島,控制著至少半個韓國王國的海貿生意,
破海王占據著竹富島及周邊島嶼,控制著呂宋跟大夏的貿易往來。
他們每一家都制霸一方,有不輸大夏水軍的實力,
任何一家過來,大夏水軍都未必擋得住,
廣東就算再怎么樣也不可能獨自抗下一王之軍,
是以這篇策問的難度可以說相當之高,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完美答案,能得多少分全憑主審官的個人感覺來定。
……
最后一輪的三天的考試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侯垚在第三日的卯時就完成了所有答題,
又強忍著不適,耐著性子把寫好的考卷仔細地回顧整理了一遍,
感覺沒有什么問題后便迫不及待地逃出了考場,此時才剛到辰時。
這該死的考場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這里面可真是臭啊,各種復雜的氣味混在一塊,比糞坑那種單純的屎尿味還要讓人無法忍受。
收卷之人見侯垚這么早就仿佛逃命似的逃離了考場,還以為是跟那些堅持不下去的考生一樣,是個半途放棄的廢物,
結果走到他的考位一看,卷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竟然寫完了,當即不敢再看,慌忙去叫謄錄官過來。
考生答卷使用墨筆,稱“墨卷”,交卷后加封并編號。
考生姓名、籍貫等個人信息,自交卷至發榜任何人不得見。
為防止考生于試卷作記號或其筆跡泄露,交卷后閱卷前,專有謄錄官若干把每份試卷用紅筆謄寫一遍,曰“朱卷”。
再由專人將考生之“墨卷”與謄錄官之“朱卷”詳加核對,無誤后始由同考官閱卷。
通常正常考生交卷都在未時以后,最晚交卷時間則是戌時,
像這樣在辰時不到就交卷的,不能說亙古未有吧,但也不多見就是了,
而且通常交卷越早,就意味著成績越差,但凡高手都要充分利用時間,讓自己更游刃有余一些,
謄錄官原本也以為抄的只會是一份垃圾試卷,結果卻越抄越心驚,竟忍不住違反規定,查看了一眼答卷人的姓名。
侯垚這個名字,頓時印入了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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