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好，我是管理系二班的學生秦川。”秦川趕緊招呼道，同時也在打量著龐楚生，龐楚生穿著一身中山裝，看起來嚴肅的很。
身上的氣質也和老師有所區別，沒有那種書生氣，反而有種像是體制里邊的領導一樣。
這做生意嘛，時間長了，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這平時見了人，不說一打眼就知道對方是干什么的，但是基本上也能夠猜一個大概的，當然了，也有走眼的事情，那也很正常。
秦川和龐楚生兩個人互相打量著，一旁的黃靜有些著急了。
這平時的時候，秦川演技挺好的，和自己哭訴的時候，那是一套一套的，可這關鍵時刻，怎么不說話了額。
黃靜心里有些著急，于是忍不住在秦川背后暗搓搓的懟了秦川一下。
黃靜的暗示，秦川當然明白了，醞釀了一下情感，然后有些為難的說道：“龐主任，地瘦栽松柏，家貧子讀書……”
秦川引用了一句話作為開口，但是沒注意一旁的黃靜臉色有些古怪，剛才龐楚生就說過這話的。
“龐主任，我也想要讀書的，但是我家里窮啊，真的，連學費都拿不出來，家里說是一貧如洗，那都夸張了，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那是一點也不過分啊，四處漏風，夏天的時候，外邊下大雨。
家里下小雨，冬天的時候，外邊刮大風，家里穿堂風……”
秦川說著，龐楚生一臉的古怪，他要是真的沒有調查，還可能就被秦川給糊弄過去了，這不愧是在外邊做生意的啊，這口才可以啊。
不過龐楚生也聽不下去了，直接開口說道：“秦川同學，你這口才不錯啊，成語也用的好，我都不知道在咱們企業管理系上學是不是委屈你了，你應該去中文系啊，是不是？秦總。”
秦川沒有注意到龐主任最后的稱呼，主要是平時被人這么稱呼的多了，秦總啊，秦廠長啊之類的，所以也就沒有在意稱呼上的變化，以為龐主任不相信自己的話，還在解釋著：“啊，龐主任，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明白的，就是不知道該叫你秦總還是秦廠長？”龐楚生再次重復了一遍。
秦川這一次是挺清楚了，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龐楚生。秦總，秦廠長，這些稱呼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啊。
黃靜也懵逼了，不過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龐楚生說的是什么，疑惑的開口問道：“主任，您說什么秦總，秦廠長啊？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那就要問問你這位學生了，是不是秦總？”龐楚生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川說道。
秦川面色一僵，心里猜到什么了。
黃靜一臉疑惑的看看秦川，又看看龐楚生。
“坐，黃老師，你坐，還有秦總，喝點什么？”
龐楚生一邊問著，一邊開始泡茶。
黃靜是一頭霧水的坐下來，秦川是猜到了什么，然后在一旁坐了下來，同時嘴里趕緊說道：“主任，您別笑我了，喊我秦川或者小秦。”
“哈哈，這當當葉子電子廠的秦總，這怎么這么謙虛？”龐楚生打趣著說道，不過看著秦川這謙虛的樣子，臉上卻多了幾分笑容。
秦川要是那種張揚的性子，那就少接觸一點，表面上做到位就算了，秦川這謙虛的樣子，說明秦川心里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學生的，那就可以結一段真正的師生緣啊。
“不是，主任，這是我們班的學生秦川，您說什么呢？”黃靜到現在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龐主任朝著秦川努努嘴：“你給你黃老師解釋一下吧。”
秦川聞言，滿臉的苦笑，簡單的給黃老師介紹了一下。
當然了，還有龐主任在這里，秦川也沒有長篇大論，就是簡單的說了一下。
黃靜聽完以后，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川：“你的意思是你在外邊勤工儉學，然后打工打的，現在成一家廠子的老板了。”
秦川硬著頭皮點點頭：“對，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做一點小生意，也算是一個老板吧。”
“秦總謙虛了啊，什么叫算是一個老板，這葉子電子廠從一家小即將破產的小電子廠七家，去年的時候，在市場上高歌猛進，發展迅速，并購了咱們龍城老牌的電子廠，并州電子廠。
現在廠子里邊員工上千人，有總廠，有分廠，現在已經是省內第一大電視機生產廠商了。”
龐楚生是打聽的清楚，也不給秦川含糊的機會，直接開口說道。
黃靜呆愣愣的看看龐楚生，看看秦川，這要是別人說這個話，她肯定嗤之以鼻，開什么玩笑呢，這怎么可能呢。
上千人大廠的廠長，不說就有多高的社會地位吧，最起碼也可以說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了。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學生呢。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龐楚生，自己的系主任，這樣的領導肯定是不可能開玩笑的，最起碼不會和自己一個老師，開這么大的玩笑。
而且還是當著學生秦川的面，開這么大的玩笑。
更關鍵的是，看秦川這樣，好像還默認了。
雖然明明心里已經承認了，這事是真的，但是這事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依舊有些接受不了。
轉頭看著自己的這個熟悉的老實的學生說道：“秦川，你真的是上千人廠子的老板？”
“就……就是機緣巧合，機緣巧合，我就是勤工儉學，一開始就想要賺點學費的，后來就很巧，然后……就那樣……結果就……最后，反正就成廠長了。”秦川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黃靜聽著秦川就這么承認了，依舊感覺很是不可思議，這怎么可能，自己的學生，還是貧困家庭的學生，大二的在校生，自己一直覺得他家里窮困，在外邊勤工儉學的學生，竟然還有一個身份是千人大廠的廠長，這不用說發生在自己身邊，就是道聽途說也沒有聽說過啊。這怎么說也讓人很難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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