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蝴蝶”離開的同時，姜一鳴也猛地抬頭。
“找到最后一個男孩的地址了，在……”
陳華電話搖人，讓最近的警察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但是……
“黑蝴蝶”既然敢在直播間說出這么多話，顯然根本不在乎這點時間。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現在，離那個男孩家很近！
陳華忍不住看向戚檀。
“戚小姐，黑蝴蝶這一次，會得手嗎？”
早已看到結果的戚檀，無聲搖了搖頭。
陳華緊繃的神情瞬間松懈。
他不敢想象，“黑蝴蝶”這一次若再得手，他們警察在民眾的眼里，還能有威信嗎？
好在，“黑蝴蝶”不會成功。
戚大師的金口玉言，必然不會出錯！
然而，他卻沒有看到戚檀眼中閃過的一抹憐憫。
婁家。
本該安靜祥和的早上，氣氛卻有些劍拔弩張。
婁爸爸看著在客廳里打游戲的大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婁榮，今天為什么又不去學校？”
十七歲的少年只顧著玩游戲，頭也不抬地回道：“不想去就不想去唄，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婁爸爸快步上前，一把奪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你TM整天打架惹禍，再這么下去，不怕被學校勸退嗎？”
婁榮氣憤地站起身，竟比自己親爹都高了一個頭。
他暴怒道：
“勸退就勸退，大不了再換一個學校！”
“反正讓我不動手是不可能呢！”
“那些個比崽子，一個個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打他們怎么了？”
“他們活該！”
仿佛是氣急了，他又口不擇言冒出來一句。
“就算你是我親爸，但你要把我惹急了，我照捅不誤！”
話落，屋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五年前的事情，是他們家的禁忌，所有人都不能提起。
顯然，婁榮這個始作俑者，根本沒當回事兒，甚至還想用殺人的事情，威脅自己的親生父親。
婁媽媽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是的，她害怕自己的兒子，從五年前兒子殺了人以后……
氣氛正僵持著，門鈴聲突然響起。
樓媽媽聽到聲音松了口氣，急忙跑過去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女人，渾身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威嚴感。
“王老師，您怎么來了？”婁媽媽驚訝道。
被稱呼為王老師的女人略點了點頭。
“我是來家訪的，想要和你們聊一聊婁榮同學最近的狀況。”
婁家夫妻倆心知肚明，齊齊回頭想要喊婁榮，卻發現對方早就溜進了臥室，只能先將王老師迎進了客廳。
婁媽媽對王老師了解不多。
只知道對方在這個學校有兩年了，負責成績最差的班級，是婁榮的班主任。
王老師在沙發上坐下后，很快進入正題。
“婁榮同學最近的行為有些太過了。”
“一個同學只是沒有借他尺子，就被婁榮按在地上打了一頓，鼻梁骨都打斷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小事。”
“比如把同學關進廁所，讓同組的值日生給他買煙，不買就打……”
婁家夫妻倆只能不斷賠笑。
“我家婁榮還是個孩子，孩子做錯事情正常。”
“希望老師能多體諒，多管教。”
王老師卻搖了搖頭。
“我能體諒，但其他同學不能啊。”
“那位被打斷鼻梁骨學生的家長，已經準備起訴你家了。”
“我今天來，也是為了通知你們。”
聞言，婁爸爸瞬間怒火沖天。
他跑到婁榮的門前大喊，“兔崽子，你給老子滾出來！”
見婁榮裝聾不吭聲，他竟然幾腳把門給踹開了。
婁媽媽欲言又止，如坐針氈。
而王老師卻只是淡定地看著這一切。
婁爸爸不由分說，給了婁榮兩巴掌，打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婁榮哪里能忍得了，當即就還手了。
兩人你來我往，直到婁爸爸被婁榮推倒在地，見了血，這場鬧劇才終于停止。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
婁爸爸捂著破了的額頭，指著婁榮怒罵。
“滾就滾！”
婁榮梗著脖子，不服輸地叫囂。
可等他準備離家出走時，王老師突然出聲喊住了他。
“婁榮，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樣的父母，才能養出你這樣的魔鬼。”
“今天，終于解開了我的疑惑。”
婁爸爸本身就在暴怒之中，當即大聲問道：
“你在陰陽怪氣什么？”
“當老師的，不好好教育孩子，把我孩子教成這樣！”
“小心老子去教育局舉報你！”
聞言，王老師發出一連串冷笑。
她站起身，不緊不慢地從隨身攜帶的包包中掏出一把菜刀。
婁家夫妻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老師家訪，為什么要帶菜刀？
下一秒，王老師已經舉著菜刀朝他們劈砍過來。
婁爸爸嚇了一跳，下意識把身前的老婆推了出去。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婁媽媽寬厚的肩膀上多出一道長約二十厘米，深約五厘米的傷口。
“啊！”
她后知后覺，發出刺耳的嚎叫。
這聲音極具穿透性，不僅在場的幾人聽到了，本來在臥室睡懶覺的婁家小女兒也被吵醒了。
“媽媽？”
“媽媽！”
一個紫色蝴蝶睡衣的五歲小女孩從臥室走了出來。
當看到渾身血淋淋的婁媽媽后，雖然害怕又慌張，卻義無反顧地奔向了自己的媽媽。
無視路過的王老師，和懸在她頭頂染血的菜刀。
“妞妞？”
王老師的身體頓住。
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妞妞，妞妞也最喜歡蝴蝶了。
是啊，五年前，婁家媳婦就懷孕幾個月了。
原來，他們生了個女兒啊……
婁爸爸終于認出了王老師，他驚呼：
“婁榮，快阻止她！”
“她是你五年前殺死那個女孩的媽媽！”
“她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必須先下手為強！”
婁榮反應不慢。
他下意識抄起身旁的凳子，狠狠砸向王老師的額頭。
“噗通”一聲，王老師倒了下去，菜刀正好滑到婁榮腳下。
婁榮沒有猶豫，他拿起菜刀，砍向了王老師的頭。
像五年前，把鉛筆戳進妞妞的眼眶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