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以前他最喜歡的就是洛喬一，顧知深跟她鬧不好的時候，都是老爺子站在她這邊。
洛喬一聞言，當即皺眉起來，“你們怎么不跟我說呢？”
她要是知道顧爺爺病了，肯定一回來就去看的，哪怕顧奶奶生氣，不讓他見，她跪也跪到人家見她一面的。
“你那幾天不是在忙嗎？沒好意思告訴你呀。”劉香月溫聲道。
傅寒聲搶著開口，“要是你想去見一面，明天我跟你一起，不過要先找顧知深預約，不然門都進不去的。”
“哦，我跟他說。”洛喬一道，這事兒還得她親自給顧爺爺打電話，跟他道歉。
傅寒聲嗯了一聲，也不多言了。
洛喬一回到房間里，撥通了顧知深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忍不住開口道，“我想跟爺爺聊聊。”
“也許你過來親自跟他說比較好。”顧知深聲音里帶著點無奈，知道洛喬一要聊什么，但是她這樣未免太沒誠意了。
電話里能聊什么？
洛喬一抿了抿唇，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顧知深掛斷了電話。
洛喬一默默吸了一口氣，這也算是提前打了招呼，明天上門總不會被擋著吧？
一晚上，洛喬一都沒怎么睡。
她都懷疑是倒時差沒倒好，最近怎么總失眠。
一大早頂著雙熊貓眼，她站在鏡子前，細細涂抹遮瑕膏。
劉香月在一邊看她，很是心疼她，“是不是回來不習慣？”
“還好。”洛喬一遮了黑眼圈，扭頭問劉香月，“看起來精神了點嗎？”
“臉上的疲憊是能被遮住，眼睛里呢？要是睡不好白天就跟我一起去健身房，累了就不會睡不著了。”劉香月一面說，一面拿了個口紅，“涂一點，氣色更好一些。”
“嗯，等忙完和你一起。”洛喬一暗道現在哪里有時間享受？
盛曉月的事情，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睡著的時候總在想，夢里就亂七八糟的。
吃過早餐，洛喬一打算去濱城，收拾好了東西，還沒訂票，就聽見傭人說，門口停了一輛車。
“停了挺久了，有十來分鐘吧。”傭人跟她說。
洛喬一拿著手機出門。
打開院子門，看到車牌號，洛喬一挑了挑眉，“你昨晚沒回去？”
顧知深偏頭靠在車窗邊，目光一寸一寸劃過她的臉，答非所問，“倒不好時差？”
洛喬一回來的時候精神面貌確實還可以，但隨著時間加長，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頹靡。
“呃，可能吧。”洛喬一有點尷尬。
都化妝了居然能被他一眼看出來。
顧知深打開了車門，語氣很淡，“先上車吧，爺爺和奶奶都在等你。”
洛喬一怔愣了一下，“那我去拿東西。”
“就把你人帶過去就行了，多余的東西沒用。”顧知深沉聲道。
洛喬一握著手機，猶豫片刻還是上了車。
車上安安靜靜的。
洛喬一看了一會兒，開始犯困。
顧知深沒有打擾她，只是讓宋襄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到了機場，顧知深也沒著急。
洛喬一睡得很熟，大概是回來真的沒怎么好好睡覺，偶爾路過的車子鳴笛聲，都沒能叫醒她。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在外面蹲著的宋襄有點心焦起來。
都錯過一班飛機了。
眼見要到午時了，顧知深還是伸手敲了敲洛喬一。
洛喬一陷入凌亂的夢里，有樺樹林，還有海……還有槍林彈雨，她在其中奔跑躲子彈。
“洛喬一！”顧知深的聲音穿透迷霧般。
夢里的洛喬一停下來，轉身的時候，一顆子彈穿透她的眉心。
所有的知覺在一瞬間消失。
她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吸著氣，伸手不住撫摸眉心。
“怎么了？”顧知深緊擰著眉頭，問她。
洛喬一看著他的臉，這才慢慢反應過來，是了……回來了，沒有那些危險。
“沒事。”她聲音略有些沙啞地回答。
顧知深看到她脖子上溢出的細汗，忍不住皺了皺眉，“太困就先回去休息，什么時候都能見的。”
洛喬一擺了擺手，“不是到機場了嗎？”
她打算開門下車，顧知深抓住了她的手。
兩人對視著。
洛喬一看到顧知深眼底的強勢，還有不容置疑，“你在國外……到底遇到了什么？”
“沒……什么。”洛喬一道。
其實那顆子彈，是她打進別人眉心里的。
至此，成了她的噩夢。
她不是一次夢到這樣的場景。
顧知深緊緊抓著她的手，眼眸有些紅，“你又不說？”
洛喬一張了張嘴，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會說嗎？會跟他訴苦嗎？
她好像忘記了從前的自己。
這半年經歷的，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