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洛喬一送到宴會廳門口，顧知深也沒有立即離開。
進入宴會廳里的洛喬一，大大方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觥籌交錯，她坐在其中，熱絡與大家聊天，酒一杯一杯的喝。
顧知深記得她以前不會這么喝酒的，跟司明玨的這半年時間里，她好像學會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宋襄悄聲無息來到顧知深的身邊，發現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面，便也看過去。
光影里，讓顧知深魂牽夢繞的女人，正端著酒杯與身邊的人說話，話說完，就豪邁地將酒一口飲盡。
宋襄有點認不出洛喬一了。
“這是洛小姐？”他有點不確定地問。
顧知深收回視線，轉身往電梯走去，“你這么年輕眼睛就不太行了，我是不是該反省平時給你的工作太多了？”
“那倒也沒有，就是……”宋襄欲言又止。
歷經過一些事情的人，是不一樣的。宋襄和顧知深到底是去過金三角的人，有些人，沾了血沾了命，就會變得不一樣。
壞人想偽裝成好人很簡單，可好人一旦做了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就會變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洛喬一……屬于第二種。
顧知深停在電梯門口，雙手插進兜里，沒有回答宋襄。
宋襄跟他一起進了電梯，又開口說，“回來了也沒跟你說一聲。”
“話那么多？”顧知深瞥了他一眼。
如今的宋襄可不比以前，也不怕他生氣，只撇嘴道，“怎么就多了，你特意過來不就是想看她怎么樣嗎，挺好的，你也能安心了。”
“原來你是這么淺顯的一個人。”顧知深哼笑一聲。
洛喬一的奶奶驟然離世，還挺好……能好么？
宋襄看著他，沒有多言。
其實洛喬一回來，顧知深比先前可開心太多了。
在跟洛喬一分手，聯系不到她的半年里，他可是從沒有心情開玩笑的，現在說話都有趣了起來。
“沈總不會希望你喜歡她的。”宋襄提醒了一句顧知深。
顧知深沒有說話，臉上的輕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在我們沒辦法收回資金之前，你和洛小姐就不能在一起，而且她當初確實選了司明玨，連個解釋都沒有。”宋襄自認為對洛喬一也算好的，顧總身邊每個人都很順著她，可她怎么對顧知深的？
“誰說我要跟她一起了？”顧知深淡聲道，“我和言小姐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他這么說，宋襄倒是放心很多。
……
洛喬一喝醉了，傅寒聲接到陳卓的電話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在門口等宋襄開車過來的顧知深。
兩人視線碰了一下，傅寒聲還是先打招呼，“怎么來這里沒說一聲呢？”
“一會兒就回濱城，還是不打擾你們了。”顧知深客客氣氣的。
傅寒聲露出稀奇的表情來，好像洛喬一回來，他就態度好了一些。
先前很多時候，傅寒聲打招呼，顧知深愛答不理的。
傅寒聲因為洛喬一的緣故，倒也沒有跟他計較過。
“沒什么打不打擾的，你爺爺奶奶還好吧？”傅寒聲因為洛奶奶忽然離世，還是挺擔心顧知深家里兩個老人的身體的。
“他們很好。”顧知深說完，又忍不住問，“是真的壽終正寢？”
先前確實也沒聽說住院什么的，按道理來說，身體是很好的……怎么會忽然就沒了呢？
“嗯，醫生說走得很平靜，喬喬也說了，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弄院子里的雜草，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等她忙完，洛奶奶就這么走了，身體都有點冷了。”傅寒聲聲音平靜。
顧知深沒再說話。
正好洛喬一被陳卓扶著出來。
她看起來狀態還挺好的，喝了那么多酒都沒醉。
洛喬一臉頰緋紅地看了一眼顧知深，旋即視線慢慢轉移到傅寒聲的身上，“哥……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一回來就應酬，還不是哥害的。”傅寒聲接住洛喬一。
洛喬一靠在傅寒聲的肩膀上，一臉難受，“想吐。”
“去垃圾桶吐。”傅寒聲抱著她往垃圾桶里走。
還沒走兩步，顧知深上前來，把他給推開了。
顧知深捏著洛喬一纖瘦但很有力量的小手臂，臉上帶著點薄怒，“別人也沒逼著你喝，你自己非要喝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洛喬一抬頭看他，說完趕緊捂住了嘴巴。
傅寒聲站在一邊，為自己打抱不平，“我說，我好歹也是他哥，你什么意思啊顧知深。”
他這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呢。
陳卓笑著拉高導上車，沒管他們。
顧知深拉著洛喬一到垃圾桶旁邊，語氣淡漠，“沒什么意思，隨你怎么想。”
洛喬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