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之后,就用那雙沉甸甸的眼睛,盯著鄭導看。
陸薄歸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但此時此刻,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夏知心說過的那句話。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口吻,而且他直覺她會醫術……
所以,夏知心會不會就是五年前救他的那個人?
他記起三年前,初次與她見面時而產生的詭異熟悉感。
這么多看似毫無關聯的細節,就這么湊巧的湊在了一起。
他嗓子都有點發干,重復道,“她什么反應?”
鄭導不明白氣氛怎么突然緊張了,如實說道,“夏小姐說您渣。”
“什么渣?”
“就……說您是渣男的意思。”
“渣男?”陸薄歸聞言,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除此之外呢?”
“說您禍害她,是害人精。”
“……”陸薄歸咬了咬牙,“還有呢!”
“說要綁了您抽您泄憤!”
陸薄歸簡直氣笑了,“她敢!”
鄭導感受到勃然的怒火,什么都不敢說,眼觀鼻鼻觀心,開始裝死。
陸薄歸看到他這樣,頓了頓,深吸口氣,“她還說什么了嗎?”
“沒有了……”鄭導輕咳了聲,“陸總,我就是想告訴您,您今天還是別去了,夏小姐正在氣頭上,不想見您呢。”
陸薄歸瞪他,“誰說我要去見她!”
鄭導不明所以,“這條路不就是只通往夏小姐的別墅的嗎?”
“你管我?我走這條路就一定要去見她的嗎?我走過去我再走回來不行嗎?”陸薄歸冷冷的嗤聲,“她不想見我,我還不想見她呢,誰稀罕!她以為她是萬人迷,我就那么想看她一眼啊?”
鄭導哪還敢說話。
唐南朝著鄭導擺了擺手。
鄭導可不想再在這兒遭罪了,拔腿就跑遠了。
等人一走,唐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陸總,那您還要去見太太嗎?”
“去什么去?”陸薄歸擰眉,“挨抽去嗎?”
“……”
他沒好氣的吩咐,“你去把人送過去,她要是問起來,就說我忙得很,沒空來見她。”
唐南對于他這種操作,已經習以為常,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好的陸總,還有什么話要帶的嗎?”
陸薄歸想到戀綜結束時,她迫不及待離開他的樣子,氣兒又上來了,“我跟她哪有那么多話要說?”
唐南點頭,“好的陸總。那我就帶著人過去了。”
“恩。”陸薄歸點了支煙,“去吧。”
十分鐘后。
唐南帶著幾個人,站在了別墅里。
夏知心見著他,也沒什么好臉色,“三句話說完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唐南看出自己不受待見,輕咳了聲,“這幾個是放出那些視頻,誣蔑您是小三的視頻博主,陸總叫我們抓來的,說是送給您讓您處理。”
夏知心聽明白了,“就是他把人提前帶走了?”
唐南聽這口吻,“難道太太您也去抓人了?”
“叫什么太太?”夏煜城在旁邊不悅的糾正,“叫夏小姐。”
唐南扯了扯嘴角。
夏知心呵了聲,“誰讓他插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因為他插手了,我沒抓到人,害我白白生了一天的氣。他一天到晚很閑嗎?”
唐南照著交代的回答,“陸總說您要是問起他,就說他很忙,沒空來見您。”
“他來了也得抽他。”夏知心涼涼的掃了他一眼,“把人留下,你走吧。”
唐南從別墅里出來,發現陸薄歸就在大門口等著。
男人百無聊賴,就靠在墻上抽煙,聽見動靜,微蹙著眉頭看過來。
那一眼里面,有著晦澀而復雜的情緒,似寂寥,又似嘲弄。
唐南快步走過去,還不等到跟前,就聽他問,“她有說什么?”
“太太說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瞎摻和她的事。”
“……”陸薄歸嗤笑著看他,“還有呢?一次性說完!”
“太太問您一天到晚是不是很閑?還說您去了也得抽您。”唐南心有余悸,“幸好陸總您沒去,不然今天這頓抽是少不了的。”
陸薄歸面上不顯情緒,心里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夾著煙揉了揉眉心,“她就沒說句好話?”.
“……”
唐南頓了頓,口吻和平常不一樣,嚴肅而鄭重,“陸總,我說句實話,我覺得太太興許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她不喜歡您了,她放下了。”
陸薄歸動作一頓。
他看向唐南。
唐南垂首。
陸薄歸掃了眼又收回,他抽了口煙,笑的漫不經心,話里也聽不出有幾分情緒,“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陸總,您知道太太不是那樣的人。”
陸薄歸默了默,片刻后還是笑,“只要我不相信,她就還是喜歡我的。”
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唐南知道自己再多說什么都沒用。
……
陸薄歸送來的幾個博主,交代的都差不多。
他們說有個人代表楚幼微找到他們,要他們發布視頻,引導輿論,事成后轉賬。
夏煜城查了轉賬人的賬戶,卻并不是楚幼微。
然而這個轉賬認,卻和楚幼微有過不少金錢交往。
夏知心把這個人找出來之后,夏煜城立刻去找人抓。
這次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一個小時,事情的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轉賬的人,是楚幼微的一個私人助理,平時專門負責做這些隱秘的事情。
他這次是受紅姐的指使,才做出這種事的。
而紅姐也是得了楚幼微的吩咐。
“楚幼微。”夏知心念著她的名字,眉頭染著不悅,“三哥,你說這個人,我不想搭理她,她一直來我跟前上躥下跳,怎么辦?”
“那就給她點教訓。”
“說的好。”夏知心吩咐,“叫上一些人,跟我去找她聊聊天。”
她這兩天,心里頭確實窩著一團火。
來參加蜜戀,純屬偶然,她當做是來放松心情。
她不想招惹別人,也不去干涉別人,但總有人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給她不痛快。
她本不愿意同她們計較,因為她一旦動真格,她們這輩子就毀了。
比如黎姝。
但她們要是不識好歹,覺得她好欺負,一而再再而三添堵,那就別怪她。
一個小時后。
天色濃黑。
幾輛豪華的法拉利,停在了楚幼微的別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