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黃藥師不是應該在桃花島么?怎么來風陵渡口這閑逛了?
自己居然還跟他在搶同一個東西。
要知道黃藥師可是大宗師級別的大拿。
自己這先天一重,真不夠人家動動手指頭的。
假以時日,他肯定能打得過黃藥師。
現在的……還是先避其鋒芒吧。
幸好他也不是非要這玉簫不可,畢竟顏狗就是圖它好看而已。
黃藥師見這年輕小帥在發呆,輕笑出聲,“小兄弟,你這蕭還要不要?”
沈立回神,斂下思緒,故作鎮定道:“您喜歡的話,在下另尋新的,這管玉簫就讓給您了。”
他把手收了回來,還是不要惹惱這位大宗師了。
黃藥師爽朗一笑,“沒什么讓不讓的,老夫也不想奪人所好,這樣吧,咱們比試一場,能者得之。如何?”
聞言的沈立當下就少了幾分畏懼,金老師寫他是正中帶有七分邪,邪中帶有三分正。
確實黃老邪沒想象中不可理喻,到底是講道理的。
“比什么?”
要是比武學,沈立還真不如直接讓出去,留個好印象。
“咱們看中的是同一管玉簫,自然是比蕭,勝者自然更配得到它。”黃藥師笑道。
沈立聽到比蕭,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他前段時間才在琴館簽到完美級的奏蕭技能,而黃藥師不過是大師級的。
再加上自己在21世紀的藍星,本身音樂造詣就不差,加上聽過各種曲風不同的歌曲,多少還是有點優勢的。
沈立遂爽快應戰,“好!”
黃藥師見他爽快,心里也舒坦,很久沒見過膽子這么大的小友了。
“既然如此,再加點賭注如何?”
沈立沒感受到對方想要他小命的想法,也放松了不少,“前輩您說。”
“誰輸了誰就買下這管玉簫,贈與對方。”
沈立失笑,“可以,我接受。”
兩人跟老板說了聲稍后來買,便一同往外走。
沈立走著頓了下,“前輩,有個很重要的事情。”
黃藥師疑惑。
“我還沒蕭。”
“那先挑一支,不管價格,隨便你挑,若是你贏了,我一并將這的錢給你。”
“那倒不用,這點錢我還是給得起的。”沈立說著,隨手就拿了老板躺椅旁邊的最普通的蕭。
“六錢銀子。”老板眼睛微睜,又合上了。
沈立放下錢就走出去。
黃藥師見狀困惑,怎么他選了個這樣的,是一早就認輸?
但他向來灑脫,這等事情不必深究,率先騰身而起,架著輕功走了。
沈立不也不遑多讓,使用蜻蜓三抄水,輕松地跟隨在其身后。
很快,二人來到一處山崖之上。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有些暗下來了,傍晚的光顯得更柔和一些。
“這一路,老夫試過刻意加快速度。”
“沒想到小兄弟不過后天九重的境界,竟然也跟了上來。”
“想必下了大功夫練習輕功,才有如今的成就吧。”
黃藥師忍不住贊嘆道。
沈立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可不是下了大功夫么。
說出“系統,學習技能”這句話,可累人了。
隨后。
沈立就拿出了剛才在店里買的竹蕭。
黃藥師也在同時拿出了自己慣用的玉簫。
當他看到沈立準備用這支平平無奇的竹蕭吹奏時。
馬上就一臉不敢置信地道:“小兄弟,難不成你準備用這支竹蕭和我比??”
面對黃藥師的質疑。
沈立點點頭,實話實說道:“我只有這支竹蕭。”
“難道你沒有慣用的蕭嗎?連和人比試都要臨時買一支蕭?”
“你不會之前都沒怎么吹過吧……?”
黃藥師知道,真正有水平的人日常肯定也需要練習的。
所以絕不可能沒有一管隨身的蕭。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之中是帶著一絲失望。
沈立思索了片刻。
“好像……是不怎么吹的。”
不過這也不影響。
自從他前兩天學習了奏蕭技能,不管是腦海里,還是手上的感覺,都好像已經練習過千萬遍了一樣。
只要給他一支蕭。
他就能吹出絕美的曲子。
“那你怎么還答應和我比吹簫?”
得到沈立的確切答案,黃藥師失望地道。
先前沈立一口答應和他比吹簫,他還以為沈立乃是個中高手。
對于這場比試很是期待。
現在對方卻告訴他,沒怎么吹過蕭……
這感覺就像一腔熱情的時候瞬間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難受極了。
“你都沒怎么吹過,怎么還答應和我比試?”
“對于我提出的賭注,也一口應承。”
“原來是個人傻錢多,狂妄自大的小子!”
“這比賽,不比了也罷,我看你也不配擁有那支玉簫!”
黃藥師這人一向是有話直說的。
此時心中不悅,立刻數落起沈立來。
沈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雖然我沒怎么吹過,但你憑什么就敢說一定贏我?”
聽到沈立這話。
黃藥師差點被他氣笑了。
一個毛小子,竟然還敢這么大言不慚,簡直太滑稽了。
看來他不是人傻錢多,而是過于自負罷了。
“前輩,你且聽著便是。”沈立胸有成竹地道。
黃藥師此時心中也好奇了起來。
究竟是誰給他的自信,讓這小子覺得自己一定能贏的?
只見沈立拿起竹蕭,湊到了嘴邊,嘗試性地吹出了幾個細碎的音律。
黃藥師干脆將他的玉簫插回了腰間,雙手環抱。
一副等著看沈立出丑的樣子。
試過這支竹蕭的音準之后,沈立便放下竹蕭開始思索起來。
曲子這么多,吹哪一曲好呢……
黃藥師冷冷一笑道:“小子,就這?這就結束了?”
“還沒,我想想吹什么。”
說完,沈立繼續露出思索的神色。
黃藥師撇了撇嘴。
“行吧,我洗耳恭聽。”
嘴上雖這么說,心中卻不由腹誹:小伙子戲還挺足,今天我就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去!
沈立思索了片刻。
既然無法取舍,那就直接吹奏前世的蕭獨奏十大名曲之首——《鳳凰臺上憶吹簫》。
下了決定以后。
沈立緩緩抬起手中竹蕭,再次湊到了嘴邊。
旋即,一聲悠揚的蕭聲響徹了整個山崖。
蕭聲一出。
黃藥師立刻露出震驚的神色。
隨即神色有變得柔和起來,沉浸在了沈立的蕭聲之中。
沈立的蕭聲,忽而清麗,忽而高亢,時高時低,回旋婉轉,仿佛在思念著什么人一般。
在淡淡的暮色之中,令人感傷懷念。
一曲過后,沈立長舒了一口氣,緩緩放下竹蕭。
轉頭一看黃藥師。
卻發現他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沈立這一曲《鳳凰臺上憶吹簫》是根據著名女詞人李清照的詞篇譜寫的曲子,表達了對親人深切的思念之情。
而沈立以他完美級的奏蕭技能。
將這首曲子的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
黃藥師本就是精通音律之人。
自然更能體會到曲子傳達的情意。
“前……前輩……這吹簫吹得好好的,您怎么還哭起來了?”
面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傷心的大宗師。
沈立一時之間有些懵逼。
“是因為覺得要輸給我了嗎?沒關系的,失敗是成功之母。”沈立大膽猜測后,出聲勸慰道。
黃藥師擦了擦眼淚后,朝沈立擺了擺手。
“你吹這曲子,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我本以為你只是個高估了自己水平、過于自負的年輕人。”
“沒想到,你吹出來的蕭聲竟然如此動聽。”
“將思念親人的感情表達得這么深刻……”
“是我輸了,你的狂妄,是有底氣的……”
黃藥師坦然說出自己的感受。
面對失敗,他也敢直接承認,并不扭捏,雖稱黃老邪,卻比很多正派人士來得真實。
只是他目光里的悲傷和思念,始終揮之不去。
“莫非前輩在思念什么人?”
黃藥師說完,沈立才明白黃藥師為什么哭了。
想必他是在思念亡妻來著。
原著之中,黃藥師是一個無比深情的人。
黃藥師點點頭。
“不錯,我在思念我的妻子。”
“還有我那調皮精靈,從家里跑出來的女兒。”
“我這次出門,就是來尋找她的。”
“從家里跑出來的女兒?”
沈立不由喃喃自語了一句,心中頓時激起了千層波瀾。
據他所知。
黃藥師也就只有黃蓉一個女兒。
他的妻子生黃蓉的時候去世,之后就沒有再娶過。
黃藥師抹了一把眼淚。
“是啊,不瞞你說,這十幾年來,老夫一直和閨女兩人相依為命。”
“可是前段時間,我閨女與我大吵了一架,就離家出走去了。”
“……”
黃藥師被沈立的蕭聲感染。
所以面對他的時候,總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沈立露出恍然之色。
看來現在的黃蓉還在少女時期啊。
一開始他還覺得奇怪,不過轉念一想,這里是綜武世界,與原來的單一世界有些差異也是正常的。
“前輩也不必太過傷心,小女孩嘛,玩累了可能也就回去了。”
看到黃藥師如此傷心模樣,沈立也只能出聲寬慰道。
黃藥師深呼吸了一口氣。
過了這許久,他的情緒終于舒緩過來了一些。
“也是,本來老夫也只是出來一邊游玩一邊尋找。”
“豈料小兄弟你一曲蕭音斷人腸,直令老夫思念之心大起,才有如今這般失態。”
“哈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
“小兄弟奏蕭的水平真是令老夫大開眼界,嘆為觀止啊!”
“老夫這這就回去買下那玉簫贈給你。”
黃藥師的愁腸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就恢復了之前那副灑脫不羈的模樣。
沈立坦然點頭。
頓了頓,黃藥師又想起什么事情一樣,拉住沈立的衣袖。
“對了,老夫最近新作一曲蕭譜,可惜總覺得有些地方不盡如人意。”
“不如小兄弟聽聽,給老夫指點指點?”
沈立一愣。
沒想到黃藥師如此身份,竟然還向自己請求指點?
“不敢不敢,在下對奏蕭一道,也只是略懂而已。”
“前輩愿意與在下分享新作的曲譜,是在下的榮幸。”
沈立向來不是狂傲之輩。
在這偌大的江湖,說話說三分,保持謙遜,是基本的保命法則。
黃藥師不由皺眉“嘖”了一聲。
“小兄弟,你這就太謙虛了!”
“要是你這水平都叫略懂的話,那老夫豈不是一點音律也不懂了?”
“你就聽聽,以你的水平,一定可以給我指點指點的。”
黃藥師之前感受過沈立的水平。
對沈立的奏蕭技藝之高超,深深佩服,所以此時也不吝贊美。
同時,他也對眼前這年輕人多了許多好感。
身懷奇技而不自傲,不錯。
說罷,也不等沈立再說什么。
黃藥師就自顧自地從腰間抽出玉簫,放在唇邊開始演奏了起來。
沈立聽了兩句。
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這可巧了。
黃藥師吹奏的這曲蕭譜不是別的。
正是他之前剛剛簽到獲得的《碧海潮生曲》。
只是現在似乎還不夠完整。
一些地方的音律、情緒的轉折都顯得有些生硬,不太自然。
而黃藥師吹到將近結束的時候,蕭聲便戛然而止了。
“小兄弟聽聽,這最后一段,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老夫苦思了一個月,始終沒有頭緒。”
黃藥師這人雖然是武林中有名有號的大宗師境界高手。
卻不拘泥于世俗見解。
面對如此年輕的沈立,也能很自然地虛心請教。
沈立故作回味地點點頭。
“這一曲蕭譜,情致飄忽,纏綿宛轉,聆聽之時便宛如面前有大海浪潮在拍打過來一般,令人回味。”
“不過在下對其中幾處的音律流轉有些其他見解,前輩可暫且聽聽。”
說罷。
沈立再次將自己的竹蕭湊到了嘴邊。
婉轉蕭聲響起。
接下來,他將《碧海潮生曲》悠悠地演奏了出來。
沈立簽到獲得的《碧海潮生曲》,是經過黃藥師精心打磨過后的完整版。
比之黃藥師剛才吹奏出來的曲子自然是圓滿不少。
黃藥師聆聽的時候,眼神不斷閃爍。
臉上也露出興奮的神色來。
只感覺沈立對這曲子的每一處改動,都顯得恰到好處,合乎他的心意。
一曲過后。
黃藥師臉上露出一副茅塞頓開的驚喜神色。
“這……這番改動,真是太絕了!!”
“老夫就說過,小兄弟你是有這水平的!”
“老夫這曲《碧海潮生曲》還從未吹奏給別人聽過,小兄弟才聽了一次,居然就記住了全部旋律,還做出了改進。”
“這等高超的音律天賦,真是令老夫都無比羨慕啊!”
“你這一改動,讓我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之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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