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紅堂堂常務副,需要他幫忙?

沒錯。

前世,八月底的時候,東城發生了一件群體性事情,下面的西江縣,果農和罐頭廠發生了沖突,憤怒的瓜農,沖擊罐頭廠,甚至綁架了罐頭廠的廠長。

具體原因,則很復雜。

罐頭這個東西,在朱志遠小時候,那可是寶貝,只有生病了,家里才舍得買一個,平時是絕不會買的。

但進入新世紀后,罐頭突然就從神壇跌落,不知什么時候起,流行一個說法,說罐頭里面放了太多的防腐劑,根本不能吃。

甚至有人把罐頭比做尸體,說罐頭不壞,跟尸體泡在富爾馬林里不腐爛,原理是一樣的。

這個說法出來,更沒人吃了。

2003年,報紙公布的十大垃圾食品,罐頭赫然在列,且排名前三。

不過還好,國內沒人吃,國外卻不存在這種說法,而且外國人還特別喜歡吃罐頭。

于是罐頭廠紛紛把眼光轉向國外,打開新銷路,在入世后,很多罐頭廠不但沒有倒斃,效益反而年年暴漲。

本來以為,這會是一個常態,可沒想到,老美次貸危機暴發,外國人也沒錢了,罐頭突然也銷不動了。

次貸危機在07年其實就暴發了,到了八九月,影響擴大,風暴括過來,罐頭廠跟著倒了霉,很多訂單給取消了。

沒有訂單,沒有銷路,罐頭廠罐頭賣不出去,水果自然就不收了。

可果農不干了啊,你們先前說水果有多少收多少,讓我們種,我們投了大本錢,果苗農藥化肥人工,傾家蕩產投進去,結果你們說不要就不要?

不行,必須得收。

這就引發了沖突。

而且這個沖突無解。

罐頭賣不出去,罐頭廠肯定不收啊,收了干嘛,爛在廠里嗎?

可果農又不得不賣,這么多水果,要是不賣掉,掛在枝頭,沒幾天就爛了,那怎么得了啊。

一個堅決不要,一個逼著收,最終搞出一個群體事件。

西江縣屬于東城市,而高東紅是管經濟的常務副市長,這個事,他還真得處理。

前世,這事搞得他焦頭爛額。

雖然前世朱志遠和高東紅沒有交集,但這個事,他大致是知道的。

這一世,他和高東紅有交集,知道高東紅是常務副,這個事必須得有高東紅處理,他就可以介入進去,幫高東紅一個忙,順便再震高東紅一把。

那要怎么震呢?

僅僅把罐頭賣出去,不叫震。

朱志遠另有想法。

曾經有一個叫牟其中的人,以罐頭換飛機,震驚全國。

朱志遠也想這么玩一把。

烏克蘭沒錢,但烏克蘭有飛機,烏克蘭有一種中國空軍非常想要的飛機:伊爾76。

早幾年,中國花高價,從俄羅斯進口了十幾架伊爾76,使用下來,非常滿意。

空軍還想進口,但國家沒錢,只能白白的眼饞。

而蘇聯分家后,烏克蘭可是分到了一百多架伊爾76的。

朱志遠打的就是這些伊爾的主意,不說多了,拿罐頭換個四五架回來,絕對會跟牟其中一樣,引發轟動。

從救人,到拉項目,到炒股,再到罐頭換飛機,這樣一連竄操作下來,朱志遠在高東紅心中的份量,那絕對就象九月的柚子,沉甸甸。

有了這個份量,明年經濟危機,大把的企業倒斃,這時候朱志遠說要接手一家正廳級企業,高東紅信不信他,會不會幫他?

肯定會。

朱志遠再以五六年時間,把這家正廳級企業做大做強,然后,再打一打副部級企業的主意,能不能做到?

完全可以。

再以十年時間,借著前世的經驗,把一家副部級企業搞成經濟航母,他這個副部級,能跑得了?

副部級退休,這就是他這一世的野心,而且他要帶資入股,這樣一來,級別夠了,錢也有了。

他會比前一世的柳聯想,更牛氣。

當然,前提是,朱志遠烏克蘭之行,能順利把人救下來,否則就會要麻煩一些。

至少,如果沒有那個人,罐頭換飛機,就會很麻煩,朱志遠沒有更熟的人了。

而如果沒有罐頭換飛機,那就不夠轟動,他一個入職才一年的新人,想接手一家正廳級國企,就有點兒難。

“愿一切順利。”在基鋪下了飛機,朱志遠暗暗祈禱。

先找了家酒店,吃了點東西,出去,做了點準備,例如手機。

雖然是東方面孔,但他一口流利的烏克蘭語,倒是沒有什么麻煩。

第二天一早,租了個車,去利浦,這是一個小城,因為靠海,交通便利。

但又因為小,不怎么引人注目,于是就成了走私的一個重要節點。

這里,有一個走私集團,集團首腦,名叫布拉格。

沒錯,這個布拉格,就是朱志遠前世所在的外企,在非洲雇傭的安保公司的經理。

他是朱志遠的保鏢,也是朱志遠的師父,朱志遠的格斗技,槍技,還有烏克蘭語,俄語,都是跟布拉格以及他的那一幫子手下學的。

前世的布拉格,喝醉了酒,經常會淚流滿面,跟朱志遠反復的說他的女兒娜佳。

那時候的布拉格,只是一個五十多歲,失去了女兒,遠離家鄉的孤魂野鬼,雖然有一幫子兄弟,但那些人也都跟他差不多。

不喝酒,兇殘野蠻,不愛說話,動手多過于動嘴。

喝多了酒,就鬼哭狼嚎。

他們曾是強大蘇聯的精銳特種兵,結果混成那個鬼樣子,可以想象,他們的失落,悲涼,憤怒。

而前世的朱志遠,心中同樣壓抑,反而就成了他們最好的朋友。

他們的事,他們自己,以及娜佳,朱志遠因此而熟得不能再熟。

布拉格前世無數次的后悔,如果他聰明一點,不那么沖動,女兒娜佳就不會死,他們也不至于在家鄉混不下去,被迫遠走它鄉。

這中間,有一個關健時間點。

朱志遠就是掐著這個時間點,到了利浦。

到利浦,天也差不多黑了。

朱志遠先訂了酒店,放好東西,他從酒店出來,依照布拉格的敘述,找到一家酒吧。

酒吧的門口,有一個巨大的紅K。

紅K酒吧,是布拉格提得最多的,它是布拉格女兒娜佳的酒吧。

朱志遠走進去,轟隆的音樂,混雜著各種氣息,撲面而來。

舞池中,男男女女在跳舞,但朱志遠的眼光,直接就給最中間的一個女子吸引了。

那女子二十七八歲年紀,個子很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間,穿上高跟鞋,看上去比朱志遠還要高一頭。

她上身一件紅色的背心,下面是鑲銀釘的皮質熱褲,一對極長的腿,也沒穿絲襪,扭動著,白得讓人眼晴打閃。

她有著精致的五官,還有一頭金發,不過不是長發,是短發,寶藍色的眸子,混合著精明與性感。

她的身材和相貌,讓人一見就難以移開眼眸。

但如果與她對視,卻會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她就是娜佳,布拉格的女兒,布拉格所在集團的核心,前蘇最后一代燕子。

布拉格曾反復的說過,如果娜佳不死,他們絕不會落到遠走它鄉的下場。

因為他們沒有腦子,他們的腦子,都長在娜佳身上,娜佳死了,他們的腦袋也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