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馬聲傳來,喬淺月高坐馬上,往緊追而來的西莽大軍和迎面而來的南蕪大軍看了一眼,緩緩道,“你們是要開戰嗎?”
這兩方人馬為何而來,別人不知道,可是喬淺月卻心知肚明!
她清晰的聽到了溫璽命令屬下保護自己的聲音,更知道南蕪帝還沒老糊涂,如果不是為了她這個南七的救命恩人,絕不會輕易和強大的西莽開戰!
所以……
讓他們如此劍拔弩張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自己!
這兩方人馬,都是為了自己而來,可是卻沒有惡意,只是……
喬淺月的目光掠向不遠處置身其外的東籬大軍,眉頭微皺……
南蕪和西莽要為她而戰,可是東籬卻不知其中緣由,穩坐釣魚臺,這讓喬淺月心底越發的確定……
對黑甲軍真正構成威脅的,從來就不是三大上國,而是三大上國之末的東籬上國!
這個素來以皇帝纏綿病榻為由,在四大上國中存在感最低的國家,如今卻成了她和獨孤羨拿下北芪的最大后患!
喬淺月自然想將東籬攔在北芪境外,可是……
她卻不愿借助西莽和南蕪的任何一方勢力!
欠下的人情總歸是要還的!
一旦西莽和南蕪為了她而與東籬對上,那么她就等于是欠下了兩國人情,這份人情在她和獨孤羨拿下北芪之后,肯定是要用城池和疆土來償還的,這是聰明人根本無需說明的規矩,可是……
獨孤羨遠征北芪,她的兒子小小年紀就上了戰場拼命換來的戰果,喬淺月卻并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北芪,肯定要落入他們之手!
只有他們不想要,不能被動的被瓜分走!
這是喬淺月的原則,所以……
“你們若是要開戰的話還請稍等一下,莫要耽誤了我乘風騎行軍!”
垂眸沉吟了一下,喬淺月看著兩國大軍,目光卻停留在東籬太子滿懷期待看好戲的臉上,冷冷的道,“我未到時,你們誤我糧草入北芪之仇,我不敢或忘,今日若是你們敢誤我兵發北芪,那你們……”
說到這里,喬淺月頓了頓,沉聲道,“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此話一出……
西莽大軍陣前的溫璽:“??!”
他為何緊追而來,難道東宸女帝不知道?
他明明是看到了南蕪和東籬的大軍追來了,生怕東宸女帝此行受阻,所以才特來為她護駕的,她怎么裝著不認識他的樣子,竟然說出了威脅他的話?
不過溫璽到底沉穩,就算是心底疑惑,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手持大刀一臉暗沉的揣測著喬淺月此舉的用意……
“淺月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朕為了保護你都豁出去老命不要了,你怎么還威脅起朕了?”
溫璽這廂腦袋轉得快,可是南蕪帝明顯就沒有溫璽的沉穩了,聽到喬淺月這話,當即忍不住的咋呼了起來,“你知道西莽素來尚武,知道西莽的太女夫溫璽有多可怕嗎?朕這是看到他追你,擔心你吃虧啊!”
“!!!”
喬淺月聞言,明艷無雙的小臉頓時黑成了一片。
這個眼里除了南七再無旁人的糊涂南蕪帝,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了!
她和他很熟么?
她和他充其量不過是醫者和病患家屬的關系而已,怎么就值當的他為了自己去跟西莽硬剛了?
還保護她……
他這哪里是保護她?他這分明是在給她添堵!
東籬太子見此,當即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東宸女帝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堂而皇之的威脅他們三大上國,這個南蕪帝果真是老糊涂了,竟然為了兒子的心上人全然不顧南蕪上國的顏面,還和東宸女帝理論上了!
這有什么好理論的?
直接開打不就好了?
南蕪帝想保護東宸女帝,西莽溫璽欲對東宸女帝不利,這兩大上國就該打的頭破血流,此消彼長之下,好讓他們東籬上國坐收漁翁之利!
“南蕪帝言重了!”
喬淺月聞言,深吸一口氣,轉頭目光如炬的看向南蕪帝,沉聲道,“南蕪帝此時助我,不過是想從我的手中分走北芪的蛋糕而已,何必說的如此情真意切,讓人誤會我們的關系?”
南蕪帝聞言,老臉一僵,下意識的張口解釋,“朕沒有……”
什么分走北芪的蛋糕?
北芪帝死,三大上國誰不想從中得利?
可是知道了東宸繼位的女帝是喬淺月后,南蕪帝就絕了這份心思!
整個東宸都是他未來兒媳的,黑甲軍身為東宸的軍隊,攻打下來的北芪自然也是他未來兒媳婦兒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一個要做人公爹的,怎么可能去肖想未來兒媳婦兒的東西?
“我不管你有沒有!”
喬淺月聞言,當即一個冷眼掃去,沉聲低喝道,“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妄想分羹北芪者……”
說到這里,喬淺月目光凜冽的掃視了一圈兒,殺意凜凜的吐出了一個字,“死!”
死字一出……
四周頓時一靜。
溫璽不敢置信的抬頭,疑惑的往喬淺月望去。
南蕪帝啞口結舌的僵在了鑾駕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嗬!好大的口氣!”
眼瞧著溫璽和南蕪帝沒有說話,一直穩坐釣魚臺的東籬太子卻坐不住了,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不屑的道,“區區東宸下國女帝,竟然敢同時威脅我三大上國,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真以為我們三大上國無人了不成?”
東籬太子這話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就是要挑起喬淺月和三大上國的矛盾,不,更準確的說是要激起南蕪和西莽大軍的不滿,讓南蕪帝和溫璽下不了臺和喬淺月打起來,亦或者是他們自己打起來……
溫璽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東籬太子一眼。
及至此時,他總算是有些明白喬淺月的意圖了!
她摁下自己和西莽還有南蕪的關系不談,直接硬剛他們三大上國,就是為了讓東籬這個螞蚱蹦出來,也為了……
不給他們出手幫她的機會,不欠他們人情!
想到這里,溫璽心底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東宸女帝還真是將賬算的明白,只是,她到底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攻打北芪的是兄長,不管是父皇還是南溪,都從未想過要從兄長的手中分走任何東西,與他們而言,兄長離開東宸,遠征到了蒼山腳下,不過是給了他們親近他的契機而已……
“怎么跟朕未來的兒媳婦兒說話呢?”
反倒是南蕪帝,聽到東籬太子如此說喬淺月,當即忍不住的跳了起來,遠遠的指著東籬太子大罵道,“朕未來的兒媳婦兒怎么不是個人物了?朕未來的兒媳婦兒可厲害的很,比你這東籬無用的太子要厲害的多!再敢對朕未來的兒媳婦兒無禮,你信不信朕調轉槍頭跟你開打的?”
面對西莽,南蕪帝心底或許還有些虛,可是面對南蕪……
嗬!
不過是有個病秧子皇帝,一直吊四大上國車尾的東籬而已,連昔日的北芪都不如,他南蕪可不怕!
“你!”
東籬太子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一抹惱羞之色,可是,看著南蕪帝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東籬太子只能氣呼呼的一甩衣袖,將頭扭到了一邊……
東籬休養生息已久,哪怕是東籬如今已經有了能和南蕪一較高下的資本,可是長久以來的伏低做小,早就讓東籬太子養成了遇事矮三分的習慣,更何況……
現在他的目的是挑起諸國之亂,而不是自己身先士卒,自然不會和南蕪帝這個瘋子硬剛!
“呵呵!”
喬淺月看著南蕪帝和東籬太子較量了一番,垂眸冷笑了一聲,看著東籬太子緩緩道,“東籬太子說的不錯,我喬淺月卻非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將爾等都留在此處的本事,我喬淺月還是有的!”
說著,喬淺月環伺了四周一圈兒,明艷不可方物的小臉上,滿是冷笑的道,“如今我就橫馬當下,我倒要看看,誰能攔得住我!誰能盡我三尺之內!”
說著,喬淺月一夾馬腹,直接往三軍中央的空曠地帶走去!
“姑姑!”
乘風騎前的蕭越見此,當即緊張的低喚了一聲。
如今三大上國齊聚,場面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他家姑姑卻要將自己置身三大上國的中心點上,這……
這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和找死無疑!
東籬太子見此,瞳孔忍不住的一縮。
不過眨眼之間,喬淺月已然進入了他們東籬的箭矢攻擊范圍,這種時候,只要他一聲令下,東籬萬箭齊發,這個大放厥詞的女人就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此地!
溫璽見此:“……”
握著韁繩的手忍不住的一緊。
太危險了!
這個距離太危險了!
如果喬淺月再往前走下去,就算是他都未必能來得及護她周全,可是……
如果他此時追上去,只怕是會壞了喬淺月的計劃……
身下的戰馬仿佛察覺到了溫璽的緊張,不安的挪了挪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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