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為人老實,除了當年險些誤入歧途之外,還是很淳樸的。
他的家庭關系也很簡單,就只有一個奶奶,還在半年前去世了,如今是孑然一身。
每當提到這,牛二雖然很傷心,但是卻也對李易感恩戴德。
他始終認為,如果不是李易勸他改行,還給了他錢,那么他連最后盡孝的機會都會失去。
清晨,書店門打開。
風雖然停了,但是鵝毛大雪依舊還在下,地面的積雪已有一尺多厚。
牛二扶著李易站在門口,“寶哥,你看,今年的雪是不是特別大。”
李易仰頭觀看,“是啊,很大。”
牛二笑道:“小時候遇到這種大雪,我和我的小伙伴可都高興壞了,會沒日沒夜的玩,鞋子都濕透的那種。”
李易笑了笑,“童年嘛,總是很快樂的。”
牛二長舒一口氣,幽幽一嘆,“可還是年齡上來了。”
李易笑道:“你才多大點?就開始感嘆老了?”
牛二嘿嘿一笑,“心智成熟唄。”
他要比李易小得多,如今也就十九歲而已。
只是素來過的孤苦,心智比較早熟。
李易伸手,接住了一些雪花。
明亮的天地間,他的右手毫無血色,幾乎透明狀。
牛二嚇了一跳,立即將李易的手按回去,“寶哥,你可不能受涼,一旦病了就太麻煩了。”
李易笑道:“不好意思,下意識。”
大雪下,這個小鎮顯得很是孤寂,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
李易將手縮回袖子中,笑道:“其實你這個年紀,也是最好的奮斗年齡。不管是新圣學院還是仙門,如果能夠進去的話,都可以的。”
留在這種小地方,完全沒前途。
牛二笑道:“無所謂了,反正功法我們也有。”
李易微笑道:“修煉一道,也不是閉門造車,和別人交流交流也挺好。也許在某個時間段,別人的某一句話,就會令你醍醐灌頂。”
牛二搖搖頭,默不作聲。
李易看著漫天雪花,他已耽誤了牛二一年多的時間了。
難道真的要耽誤他一輩子嗎?
以前的自己確實很富有,要什么有什么,可現在的他,身無分文,也無法再幫助牛二。
“你都快照顧我兩年了。”
李易笑道:“好好的一個大小伙子,真要把自己最好的年齡浪費在別人的身上?”
牛二咧嘴一笑,“寶哥,您就別勸了,您現在這種狀態,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再說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自己是知道的,真以為我能夠成仙啊?”
李易笑道:“有些事情,永遠沒有定論的。”
牛二道:“我現在其實也想明白了,這不也挺好嗎?有你在身邊指點我,我搜集著民間故事,感覺挺開心的啊。”
李易笑道:“總要找個小媳婦吧,你看看這鎮子都沒幾家人了,真想孤苦一生啊?”
牛二嘿嘿一笑,“看緣分唄,沒準有一天天上就掉下來一個呢。”
李易莞爾,“天上只會掉陷阱的,美女可沒有。”
“該死的鬼天氣。”
大雪中有人影浮現,伴隨著憤怒的唾罵聲。“還沒完沒了啦。”
踩踏積雪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隨后有兩人出現,一男一女。
男的面相普通,粗糙的黑色面龐坑坑洼洼。
女孩裹著披風,面容精致,也不過就十八九歲的模樣。
“父親,這家開著門呢。”
女孩頓時興奮起來。
大雪天趕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會很疲累,也會很煩躁。
男子目光一掃,闊步而來,蠻橫抬手,“讓開!”
李易猝不及防被推的歪斜,牛二一把護住李易,怒吼道:“你干嘛!”
“借地方避避風雪,怎么了?”
粗糙大漢傲然,“不服啊?一個連道師都不是的家伙,老子可是道宗!”
“你!”
牛二勃然大怒,雙拳猛然緊握。
李易平靜道:“算了。”
牛二氣急,“可是他竟然敢推你……”
女孩小跑了過來,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父親就是這么莽撞。”
李易微笑道:“無妨。”
這就是他種下的種子,不一定每一個都根正苗紅,歪瓜裂棗不在少數。
女孩責怪道:“父親,你真是的,我們是借地方休息,你怎么可以動手呢?”
“這怎么能叫動手呢?”
粗糙大漢撇嘴,“明明是他們太弱了。”
牛二氣呼呼的握緊拳頭,身軀都在輕微的顫抖著,他很想撲上去給對方兩拳頭。
眼見女孩要發怒,粗糙大漢這才道:“我向你們道歉行了吧?”
他目光一掃房間,“給燒點熱水喝?”
“沒有!”
牛二臉色陰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實力不強,脾氣還挺大。”
粗糙大漢不屑撇嘴,“收點性子吧,你這樣的要是遇到比我壞的,早死八百回了。沒實力的話,打你得受著,罵你得聽著。”
女孩再度連聲道歉,同時怒瞪了粗糙大漢一眼,繼而拿出一錠金子塞入牛二手中,“真的真的非常抱歉,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笑納。”
牛二強忍怒火,李易微微搖頭,笑道:“無妨,地方小,兩位隨便坐吧。”
那粗造大漢倒是也能耐,自己跑到后院廚房生火燒水去了,這也說明對方并非是修煉仙門的人,而是出身普通家庭。
精致女孩比較健談,“我叫宋婉婉,那是我父親宋火暴,我奶奶因為父親從小就是個暴脾氣,這才起了這么個名字,其實真不是壞人,也沒干過出格的事情。”
牛二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李易笑道:“這是我兄弟牛二,我叫李大寶。牛二兄弟比較看不慣別人蠻橫,所以有點小傲嬌的脾氣。牛二,來,打個招呼。”
牛二扭頭看向他處,胸口還是劇烈起伏著。
見狀,李易拉過牛二笑道:“在美女面前,可不興發脾氣,這樣是會容易孤獨終老的。”
牛二不悅的道:“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李易微笑道:“覺得我不行了,不聽話了?”
牛二這才抱拳,“見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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