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忙低下頭,繼續扒拉自己面前的食物,但她不懂剛才陸時謙那是什么眼神。
難道是在質問她,有沒有事后吃藥?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真是......渣。
之后,餐桌上再也沒有人出聲。
晚上,顧念和陸時謙一起回了專屬兩人的房間。
房間里,顧念看著唯一的一張大床,此刻只覺刺眼!
以前他們倆偶爾回陸宅時,也在這張床上睡過幾次,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她再也沒有辦法心平氣和陸時謙躺在一張床上......
顧念出神的時刻,陸時謙已經走到沙發邊,他將外套脫下搭在一旁,修長的手指正在解著襯衣扣子。
顧念見狀,下意識背過身,而后垂下眼眸,淡聲道:“我去客房睡吧。”
陸時謙手上動作頓了頓,轉頭看著她,毫無溫度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去客房睡,讓父親知道,又想讓他生氣?”
“我......”
顧念咬著下唇,沒想到他是這么想她的。
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
只是一想到那纏綿悱惻的一夜,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發顫。
可陸時謙呢,他是怎么做到當一切都沒發生,然后和以前一樣,跟她共處一室呢?
“爸的情況剛穩定一點,別再讓他受刺激。”
陸時謙淡如薄雪的目光看著她,漠然疏離。
這樣的眼神......
顧念的心情不自禁地抽痛一瞬,他對她,還真是絲毫沒有感情啊。
“今晚我睡沙發。”
陸時謙說完這話就躺在沙發上,那高大的背影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讓人生不起半分多余的想法。
還能想什么呢?
顧念自嘲輕笑,壓下心里那不適的悶痛,她走過打開衣柜,整理著衣服,思緒萬千。
明明昨天,兩個人還有過那么親密的行為,可他決定要離婚了之后,卻連多靠近她一分一寸都不愿了。
這筆爛賬,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算得清楚?
或許不用算,等到徹底沒有關系那天,自然就兩清了。
畢竟陸時謙,不欠她什么。
這時,陸時謙的手機響了起來,一閃而過的司雪兩個字,讓正要去浴室的顧念,不由自主的頓住腳步。
“喂。”
“時謙,你睡了嗎?”
陸時謙聲音醇厚柔和:“還沒有,有事?”
此刻,司雪的聲音清晰可聞,溫柔似水的音色和陸時謙的聲音莫名相配。
顧念在一邊,連呼吸都放輕一些,然后轉身去了浴室。
“沒什么大事。”電話里,司雪如沐清風的聲音再次傳來:“就是知道了你停薪留職的事。”
陸時謙抬起一只手捏著眉心,閉著眼道:“現在公司的情況不穩定,我需要去任職一段時間。”
那邊,司雪的情緒明顯也跟著低落下來,“那,我們明天可以見面嗎?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號。”
“叫上顧念一起吧,我也有些話想跟她說。”
陸時謙睜開眼,漆黑的眸子如同窗外連綿的夜,沉靜深邃,他喉結微動,最終沒有拒絕。
顧念洗浴出來就見陸時謙躺在沙發上,毛毯隨意地橫在腰間,露出一截小腿在外面。
他闔著雙眼,一只手搭在額頭上,看起來是睡著了。
她松了口氣,躺上床后,她關了燈。
“明天有事嗎?”
這時,男人突然出聲,嚇了顧念一跳。
她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睜眼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事嗎?”
“司雪想見你一面,我沒有回絕。”
他的聲音半分多余的情緒也沒有,既坦然又平和。
顧念卻皺起眉頭,見面?
“她已經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顧念心一跳,司雪知道了?!
是他告訴她的?
既然......司雪都知道了,那還見她做什么?
顧念不敢去,她不想面對這樣的修羅場。
但顯然,陸時謙已經替她同意了。
這個男人,向來喜歡替她做主,她討厭這樣的他。
算了,既然他們都這么坦然,她不去......豈不是輸了陣勢?
這么想著,顧念故作隨意的應道:“好啊,那就一起吃個飯吧。”
說完,顧念躺下,把大半張臉都埋進被子里,那控制不住的酸澀感幾乎充斥著她的整個胸腔。
陸時謙看著女人這般不在意的模樣,他薄唇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冷弧,這段婚姻于她而言,是真的不重要吧?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在意什么。
他告訴自己,他一直要等的人是司雪,而顧念和他的三年婚姻,不過是一場錯誤的存在。
他不愛顧念,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