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洗完畫具出來時,見陸時謙還在客廳,一臉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有什么事嗎?”
因為昨天才吵過架,顧念語氣有點不自在。
陸時謙突然抬頭,“今天是你生日。”
顧念臉色一變,“說這個干什么,我不過生日,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她就把東西都放回了儲藏室里,并沒有想多聊的意思。
誰知道出來時陸時謙就在門口,一副等她的樣子,倒是真的嚇了她一跳,“你干什么呢?”
“我們聊聊。”
顧念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聊什么,下意識的就有些抵觸,她垂著眼道:“有什么好聊的。”
陸時謙看她這副烏龜縮殼里的樣子,直接伸出手把她拉到了沙發上。
“你干嘛?”顧念伸手甩開,沒看陸時謙的眼睛,“我明天還要上班,要早點睡。”
“以前沒見你多早就睡。”
陸時謙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聲音放緩了一些又說:“顧教授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顧念覺得心里突如其來的一股委屈,鼻尖泛起來的酸意止不住往上冒,眼眶跟著紅了一圈。
“我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
“挺好的?”陸時謙看著她的一副鴕鳥樣,“挺好就是生日都不敢過嗎?”
顧念緊抿著嘴唇沒有吭聲,也不敢去看陸時謙的眼睛。
那穿透一切的眼神讓她無所遁形。
她怎么能放下?
那天晚上要不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非要父親和她一起過生日,他們又怎么會冒著大雨趕回來?
陸時謙看著她無聲的樣子,輕輕嘆可口氣,“老師他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自怨自艾。”
“走了的人已經走了,剩下的人,都應該抬起頭來向前看,他們不會希望我們每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責里。”
顧念聽著陸時謙的話,把手埋在掌心里,幾滴眼淚悄無聲息地滑了下來。
她心里的結就這么被陸時謙攤在了眼前,再也無法忽視。
“可我做不到。”
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我也不想這樣,試過很多次,但就是不行。”
“慢慢來。”
陸時謙的聲音清透有力,“總要先邁出第一步,你走出來,老師也會安心。”
顧念慢慢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小心翼翼,“我可以嗎?”
陸時謙看著她的樣子,心里松了口氣,肯定地道:“你可以。”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快速走向餐廳,拿出蠟燭插到巧克力蛋糕上,點燃之后端起來朝客廳走了出去。
客廳的大燈突然暗了下來,只剩下電視旁邊暖黃色的壁燈。
顧念回頭,陸時謙端著一個巧克力蛋糕向她走來,面容隱在燭光后面,襯得他那冷峻的臉格外溫柔一般。
她聽見他說:“先從過生日開始。”
顧念心里的陰郁好像突然之間散開了許多,眼前的巧克力榛子蛋糕仿佛像一把打開過去的鑰匙,讓她直面,卻又沒那么怕了。
陸時謙坐在她旁邊,嗓音溫潤:“許個愿。”
顧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當真閉起眼睛許了一個愿望。
“一起吹蠟燭吧。”
切完蛋糕以后,顧念小口地吃著蛋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認真的看著一旁的男人,“陸時謙,其實當年......我并沒有怪你。當時那些話,是我太沖動了。”
陸時謙動作一頓,目光落在她認真的眉眼上,此時溫柔的燈光映照在她眼底,仿佛亮起了滿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