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漸漸滲出猩紅。

    墨時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讓自己在大家面前露餡。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

    如果當年,他沒有想不開要跳河,接下去的那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

    他不過輕輕扇了下翅膀,卻改變了那么多人的命運。

    墨時謙的異常,大家都沒有發現。

    阮素繼續和喬戀聊天,家里家常的聊了幾句后,母女間的氣氛總算稍微緩和。

    喬戀拿出手機,給阮素看三個孩子的照片。

    阮素也拿出手機,給喬戀看自己平常練瑜伽插花的照片。

    但那一聲‘媽’喬戀總歸還是叫不出口。

    她和阮素有著二十年的空缺。

    而這二十年,她一直叫葉雅琴媽媽。

    車子開到別墅門口停下,下車前,喬戀踟躕著,還是將那個問題,問出口。

    “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聞言,阮素的臉色微僵。她正打算下車,握在門把手上的纖細手指,緊張到繃出青筋。

    而坐在副駕駛,自始至終沒有出聲過的顧景同,也是面色暗沉。

    察覺到氣氛不對。

    喬戀吸了口氣,“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說吧,一次性說完,也省得以后再問。”

    顧景同沉默了幾秒鐘,替妻子回道。

    “我想以墨總的手段,應該早已提前查過我們顧家的資料,素素嫁給我時是二婚,你,確實不是我親生女兒。”

    一句話解釋的清清楚楚。

    喬戀見阮素仍然保持著背對自己的姿勢,知道自己的問題,大概踩到了阮素心中的痛處。

    可不問她又不甘心。

    于是,又問了一遍。

    “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請告訴我好嗎?不管是死是活,我總該有知情權。還有——”

    既然已經開口問了,連帶著其他疑慮,喬戀也一并問出口。

    “還有,我失蹤后,你為什么沒有繼續和警方那邊聯系?連我姓什么叫什么都沒和警方說明白?如果,你當時能夠積極和警方隨時聯絡溝通,說不定就能像其他家長一樣,馬上營救出自己的孩子。”

    喬戀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沖。

    但她太著急,太著急想要知道事情真相,難免不夠顧全阮素的心情。

    “我找到了當年接到你唯一一通報警電話的那個接線員,他還記得你,印象很深刻。他說,你報警的時候,人在醫院。到底發生了什么?我親生父親是不是已經——”

    “戀戀!”這次,打斷她的人是顧景同。

    顧景同已經下車,他替阮素開了車門,將一直蜷縮著上半身的妻子摟進懷中。

    外面風有些大,阮素像個孩子似的埋在顧景同懷里,只露出一個后腦勺。

    顧景同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無波,但其中暗含警告的意味,喬戀還是聽出來了。

    “你媽媽她有嚴重的頭疾,這些事情,等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