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朱棣突然一臉興奮的跳了出來,拉著朱文正的衣袖央求道:
“大兄!帶我一起去吧!”
朱文正當即用手擋住他道:
“胡鬧!三更半夜,跑去那種地方豈不危險,小心叔父知道屁股開花!”
朱棣從未去過賭坊,早就心癢難耐,哪是朱文正一句話說得動的。
朱文正被他糾纏不過,剛剛準備發飆,嚇唬嚇唬,又聽朱樉躍躍欲試的站出來:
“大兄!你武藝過人,又有侍衛相隨,一定不會有危險。就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吧!”
緊接著,就連一向沒禮貌的朱棡,都蠢蠢欲動的跳出來幫腔道:
“大兄!父王讓我們出來就是歷練,這么好的機會,干嘛不給我們開開眼?”
朱文正一看,這三個小子要造反不成,當即看向朱標道:
“你是他們大哥,趕緊管管!”
沒想到,朱標皺眉思索片刻后,語出驚人道:
“大兄!就讓我們一起去吧!”
朱文正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句:
“你說什么?”
卻見朱標娓娓道來:
“我在宮中時常想,父王和先生時時教誨我們,為何有些道理,卻始終不得明白?
這次父王讓我們出來歷練,一路上所見所聞,勝過讀書百遍,我突然明白,要想治理好國家,就要體察民間疾苦,明白人心所想。
不然,不過是閉門造車罷了。
這賭坊雖是三教九流,卻也是民間頑疾,若是不聞不問,不知癥結所在,將來如何妥善處治呢?”
朱文正一驚,沒想到朱標竟是這么看問題的,這境界,比朱樉朱棡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朱文正臉色有所松動,護衛統領高旗總卻慌了神,急忙上前勸諫道:
“賭坊魚龍混雜,安全難以保證,還請世子三思,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朱標還沒說話,朱棡生怕被壞了好事,上前一步,一把推開高堅道:
“這里哪有你發話的份?只管做好你的本分就是!”
沒想到,朱標見他言行,當即板起臉,厲聲道:
“朱棡!高旗總護衛父王多年,忠心耿耿,不得無禮!”
朱棡神情一滯,怏怏退了回去。
朱文正卻眼前一亮,對朱標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朱棡又直又躁,根本沒把高堅放在眼里,卻不知,人家是貼身護衛,這種人不好好籠絡,一旦心懷異志,就會造成巨大隱患。
歷史上,張飛不就時常打罵親兵,最后醉酒,被親兵報復,割了腦袋。
朱標顯然更成熟,懂得也更多。
朱文正跟高堅也是老相識,不忍見他難看,便笑著說道:
“高旗總勿憂,這次由我親自帶隊,你還放心不下嗎?”
朱文正是大都督,又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高堅雖然不贊成,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心中緊張的盤算著,要如何安排侍衛多加小心?
藍玉、胡大錘、莫再將三人一聽要去賭坊,頓時眉開眼笑。
尤其是藍玉,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當即拍著腰刀說道:
“有我們在,幾個潑皮何足畏懼?當初東征,元狗那么狂放,不一樣被小爺我生生砍成死狗!”
朱文正見他說話沒大沒小,當即瞪了一眼,又叮囑道:
“刀子帶不進去,藏兩把匕首在靴子里!”
藍玉頓時傻了眼,不明所以道:
“這是為何?”
胡大錘早年一直跟著朱文正花天酒地,顯得很老道,當即為藍玉解惑道:
“賭坊是是非之地,你當人家沒防備嗎?門口必有潑皮站崗盯梢,長兵器扎眼,別想帶進去!”
藍玉這才恍然大悟。
朱文正又看向高堅道:
“你帶三十名侍衛,換上便衣,操家伙埋伏在附近!”
高堅能有什么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朱文正又讓朱標幾人,穿上老朱事先準備的軟甲,這種高檔貨,朱元璋給每個兒子都配了一件。
一切準備妥當,朱文正回頭看了眼胡惟庸的廂房,發現這家伙一直沒亮燈,也不知道是不是身為文官,警惕性太差?
沒醒也好,倒是省去許多麻煩!
…………
于是,月黑風高夜,朱文正一襲黑衣,帶著近四十號人,浩浩蕩蕩的向賭坊進發。
半路遇到個打更的,差點沒把人給活活嚇死!
陳家仆人對路線倒是熟悉,大半夜的,七彎八拐都沒迷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藍玉站在遠處一瞧,只見那賭坊開在城邊僻靜處,周圍全都黑燈瞎火,唯有那里燈火通明。
門口歪歪斜斜,站著幾個大漢,一看就是朱文正所說,看場子的。
朱文正示意高堅埋伏在這里,自己帶著朱標和藍玉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人還沒到跟前,屋里已是傳來震天喧鬧聲,
有人大聲吆喝“來!來!來!買定離手”,隨即骰子搖得鈴鐺響,緊接著眾人喧嘩,有人興高采烈,有人大聲咒罵。
人生兩重天,全在這小小的屋子里!
朱標幾人從未接觸過這種市井文化,全被那沸沸揚揚的喧鬧聲,勾起好奇心。
尤其是朱樉,一路伸長脖子,瞪大兩眼,就差飛奔過去。
等到了跟前,門口四個大漢見到朱文正一行人面相很生,當即吐了一口唾沫,雙手插在胸前,擋住道路蠻橫道:
“幾位留步,這里不接待外人!”
朱棡長這么大,何曾被人這么對待過,當即火起,提高嗓門道: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領頭的是位掛耳胡大漢,見朱棡小小年紀,脾氣竟然這么沖,當即捏了捏響指,就準備上前。
朱文正及時搶上一步,擋在朱棡身前,笑道:
“既然開門做生意,來了都是客,誰的銀子不是銀子,何苦跟錢過不去?”
掛耳胡見朱文正上道,這才冷哼一聲,說道:
“不是咱家跟銀子過不去,而是大哥立了規矩,這里只接待熟人!”
朱文正靈機一動,當即說道:
“我們是陳勁南的朋友,為人不識陳勁南,閱遍賭坊也枉然,怎么就不是熟人?”
陳勁南顯然有點名氣,掛耳胡一聽到他的段子,頓時嘿嘿笑了起來,只是還有些戒備道:
“聽幾位口音,不像本地人,為何不跟陳勁南一起過來?”
朱文正信口胡謅道:
“我們兩家是生意上的朋友,今日跑商正好路過,聽說陳兄在這里,便想過來耍耍?若是不信,直管叫他出來!”
掛耳胡見朱文正說的理直氣壯,不疑有他,上下打量一番,終于放行!
朱標頭一次見這種場面,本來有些緊張,生怕穿幫露餡,待見到朱文正應對自如,處驚不變,頓時大為佩服,只覺得跟著大兄,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朱樉、朱棡也是一臉動容,沒想到處理問題,還可以用這種辦法,看向朱文正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同!
只有朱棣一副理所當然,他揚起頭,大搖大擺的,就跟著朱文正走了進去。
開什么玩笑,這可是我大兄,天下難道還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等幾人都走了進去,門口那個掛耳胡大漢,突然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又來了幾頭肥羊!看大哥不宰的滿地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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