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姥姥家在一環,是一套8000多平米的四合院,跟故宮緊挨著。
這地段,除了去京城一環里的名勝古跡,旅游景點距離比較近之外,啥啥都不太方便。
就算去隔壁家串門,還得掏錢買門票。
因為提前打過電話,孫平安到的時候,二姑姥姥和二姑姥爺早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了。
“二姑姥姥,可想死我啦!”
孫平安上去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臭小子,你身上啥味兒?”
陳韶芬個頭不高,燙了一頭波浪短發,戴著眼鏡,胖乎乎的特富態。
擁抱后,上下打量了孫平安一番,笑著抬手拍了孫平安胳膊一下。
“嘿嘿!坐了一晚上火車,早上剛到,我著急過來,還沒來得及洗澡換衣服呢!”
“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也不知道你以前的衣服還能不能穿。”
“我不,我就要熏著您。”
“這臭小子!”二姑姥姥寵溺的笑罵道。
“二姑姥爺好!”
二姑姥爺名叫瑞崇,身材高大魁梧,五官特別的端正,常年剃著光頭。
在性格上,二姑姥爺絕對是個奇葩。
淡泊名利,不爭不搶,跟個得道高僧似的,最大的愛好居然是誦經。
明明很有錢,卻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任何奢侈品。
衣品以素色為主,孫平安覺著,二姑姥爺要是穿上僧袍,腦袋上都不用點幾個點,去廟里主持都得讓位置。
一身上下最好的,也就是脖子上掛著的九眼天珠,以及手中拿著的那串主珠為白玉舍利的佛珠了。
這已經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了,能夠得到,真的是緣分。
二姑姥爺早就許諾過,等他百年之后,這九眼天珠和白玉舍利手串,都送給孫平安當傳家寶。
“平安,我咋感覺你瘦了啊?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二姑姥爺一臉佛相,慈祥的問道。
“二姑姥爺,我要是真的瘦了就好嘍!”
“我怕是這輩子都瘦不下去了,估摸著人家燒完能裝半盒,我這體型,到時候得裝個一盒半。”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二姑姥姥嗔怪道。
“阿彌陀佛!”二姑姥爺無奈的搖頭笑道。
二老對孫平安,那是寵得不行,也拿這胖子一點脾氣都沒有。
孫平安一手拉著二姑姥姥,一手拉著二姑姥爺,進了主廳坐下。
“二姑姥姥,我姥爺說您這段時間身體不太舒服?”
孫平安一邊為二姑姥姥把脈,一邊使用中醫四診法開始了診斷。
“嗐!我哥他就是一驚一乍的。”
“前幾天我給他打電話聊聊天,順口說起這段時間我休息不太好,吃飯沒啥胃口。”
“你說他還真聽進去,當回事兒了,大老遠的把你給支過來,這不耽誤你的工作嗎?”
孫平安憨笑道:“二姑姥姥,我姥爺可就只有您這一個妹妹,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啊?”
“只有你們身體好了,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才能安心工作啊!”
孫平安收回切脈的手,微笑道:“肝火有點旺過頭了,二姑姥姥這是碰到啥煩心事兒了吧?”
“說說看,啥情況?二姑姥姥有事兒,我這外孫子得給您解憂啊!”
“憂愁一去,不藥自愈。”
二姑姥姥猶猶豫豫,有些難以啟齒。
“平安也不是外人,再說了,這事兒不解決,家宅不寧,你這幾晚唉聲嘆氣,翻來覆去的覺都睡不好,我也跟著你發愁。”
陳韶芬白了瑞崇一眼。
“跟平安說有啥用?他能有啥辦法?賭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了,不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都沒個頭。”
陳韶芬埋怨歸埋怨,還是跟孫平安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陳韶芬的大兒子,也是孫平安的大表舅慕容天,今年45歲,已婚多年,育有2子一女。
身家千億,在港城,那絕對是上層社會的名流。
大表舅媽方怡也不是普通的家庭婦女,人家老爹是港城三大家族之一的方家掌門人。
當年方怡下嫁慕容天,轟動了整個港城。
本來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可大表舅卻迷上了賭博。
公司也沒心思管了,家也顧不上回了,就差天天泡在東方賭城的賭場里了。
不到三個月就輸了3個億。
大表舅媽剛開始還以為老公婚內出軌,被哪個狐貍精給迷上了。
花重金請了私家偵探調查,這才發現了老公賭博的事情。
勸也勸過,吵也吵過,就差提出離婚了。
大表舅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被朋友一叫,立馬啥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表舅媽總不能弄條鏈子給老公栓上,天天帶身邊盯著。
實在是沒辦法了,才給婆婆打來電話。
二姑姥姥打電話過去,把大兒子臭罵了一頓。
結果前天晚上,這不長記性的玩意兒,又跑去賭場,輸了3000多萬。
要是這么下去,就算是家里有金山銀山,也照樣要敗掉。
錢沒了還能再賺,可人要是廢了,那就徹底沒有希望沒有機會了。
“就這啊?”孫平安滿不在乎道。
“二姑姥姥您也甭犯愁了,這事兒我來解決。”
“三天內,我大表舅絕對會遠離賭博,回歸家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這時,管家陳伯走了進來。
“夫人,前天約好來采訪的記者和攝影團隊都到了,我給安排在了偏廳暫坐,您看……”
二姑姥姥起身,拉著孫平安的手道:“平安也一起過去瞧瞧熱鬧吧!”
二姑姥爺攙扶著二姑奶奶,孫平安則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
偏廳里,一位有著一頭栗色齊腮短發的年輕女子,坐在一張檀木椅上。
這年輕女子身材干瘦,皮包骨頭,連衣服都撐不起來。
身材瘦也就算了,卻頂著個大腦袋,看著都讓人擔心那小細脖子能不能撐住這么大的腦袋,別一歪頭,嘎嘣一下,腦袋掉下來了。
而且,孫平安覺著這娘們特沒家教。
做客而來,坐要有坐相。
翹著個二郎腿是什么意思?你當這里是自己家呢?
這種坐姿,除非是關系極好的朋友,否則無論是主人還是客人,這樣坐都顯得對對方不尊重。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陳韶芬一進屋,就笑呵呵的跟眾人打了個招呼。
“陸鈺,你好。”陳韶芬伸手上前。
讓孫平安大跌眼鏡的是,這個大腦瓜的娘們,竟然連屁股都沒挪動半下。
依然翹著個二郎腿,最多就是將翹起來的腿向內收了一下,方便將上半身前傾好握手而已。
而且,她還真就是坐著沒動,欠身伸手。
無知、沒有禮貌、沒有家教,囂張、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二姑姥姥喜行不怒于色,依然保持著微笑,握手后,坐在了另一張檀木椅上。
“陳董事長,您家可真大,這種一環里,緊挨著故宮的四合院,一定很貴吧!”
“我記得去年在南鑼鼓巷有一套四合院,還沒您家大呢!賣了7個億。”
“您家這么大,至少得10個億吧!”
孫平安站在門口,聽到這開場白,已經無語了。
這娘們是腦子進水了吧?要不然不可能腦瓜子這么大。
采訪,那也是要分人的啊!
你要是采訪一位富二代,或者是某些暴發戶,談錢絕對沒問題。
對方一定樂意炫耀一下自己有多少錢,戴的表有多貴,開的車限量只有多少臺。
可你跟一位身家500多億的富豪談錢?還開門見山的問人家的家值多少錢?
咋的,人家還能把自己家給賣了不成?
到了這個階層,這個身家地位,對人家而言,錢已經是銀行賬戶中的一串數字了。
你要是夸贊人家的家如何如何,那你應該說房子氣派,說家具低調奢華,說居住環境鬧中取靜啊!
上來就談錢,這格調,一下子就low了。
“呵呵!多少錢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這是我的家,家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這話其實就是在點陸鈺了。
可這大腦瓜子,愣是沒聽出來。
“家確實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可天下萬物總有個價吧!如果有一天您不想住在這里了呢?”
孫平安看到二姑姥姥深吸了一口氣,他估計,再聊下去,二姑姥姥怕是要發火罵人了。
“我會在這里住到人生終點,我百年后,這套房子,以及房子里的所有金絲楠、紫檀家具,我都會捐給國家。”
“我已經把這寫到我的遺囑里了。”
說到這里,其實這個話題就已經算是聊到盡頭了,該換話題了。
陸鈺好歹也是知名主持人,能有這個頭銜,自然不是傻子,也聽出來了被采訪者的不悅。
于是……
“地段這么好,面積還這么大的房子,還有這些一看就特值錢的家具,您要捐給國家啊!”
“這可真的是……”
好吧!這娘們愣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了。
孫平安在一旁看著,感覺……尷尬癌都要犯了。
“呵呵!不如咱們各處走走,我也給你介紹一下家里的這些擺設?”
陳韶芬沒讓陸鈺繼續尬下去,主動找了個話題。
“好啊好啊!”陸鈺起身向外走去。
按理說,孫平安的二姑姥姥都70多歲了,陸鈺才30歲出頭。
從年齡上,陸鈺身為晚輩,應該主動去攙扶70多歲的老人,這才是尊重。
更何況,你身為客人,難道就不應該讓主人引領著在家里走動嗎?
孫平安橫向一步,擋在了陸鈺的面前。
“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來別人家做客,要講規矩的嗎?”
陸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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