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小說 > 諜海無名 > 第四百五十六章 緩和關系
  警鐘長鳴!

  三省吾身!

  敵營情報工作與生俱來的兇險外人尚且知曉,身為當事人的池硯舟、徐妙清又豈會不明,故而未多言小心謹慎之語。

  此等行為處事風格應當恪守心頭常伴左右,叮囑之言真不如懷中徐妙清切實觸感來的凝神。

  新生碎發稍顯俏皮拂動在池硯舟臉頰,莫名癢的難耐卻又安心,你甚至會用舒服一詞去形容味道。

  鼻尖聳動確認味道確實令人舒服,青絲在眼前波動的如同江海。

  徐妙清何嘗不是覺得此情此景讓人心曠神怡,可她心中同樣清楚國土遭人踐踏百姓苦不堪言,所有的美好僅是建立在廢墟上的鏡花水月。

  無需旁人戳破,亦顯得搖搖欲墜。

  可握著池硯舟手臂的十指越發用力,徐妙清不怕夢幻泡影,因為這就是她真切的感受。

  或許她臨死前唯一能帶走的就是這一份感受,因此她想要池硯舟擁有相同的東西,真若不幸遇難也好溫暖回憶填滿心頭。

  但二人皆知踏出房間便要繼續戰斗,前仆后繼、薪火相傳。

  徐妙清頭靠在池硯舟肩膀,語氣輕柔卻莊重肅穆:“東傅家甸區的那場火很大,冰城天空上的夜幕被撕開一道口子,橘紅色的光映滿了天際,甚至紅過晚霞。”

  “全國各地都有這樣一場大火,撕開的口子是光照進來的地方。”池硯舟眼前好似重現當日遠處濃煙滾滾,火光沖天的畫面。

  “火里燒的不是木頭,是民族的脊梁!

  是同胞的血肉!

  是戰士們不屈的意志!

  是大家的血海深仇!”

  “這把火會一直燒下去,直至燒光敵人的鐵蹄!

  燒光舉起的屠刀!

  燒光利己言論的顛倒是非,指鹿為馬!

  燒光骯臟的靈魂,不堪的肉體!”

  徐妙清側頭用目光注視著池硯舟,薄紅的櫻唇開合道:“可燒不光罄竹難書的罪行,燒不滅悲痛欲絕的傷心,燒不盡白骨累累……”

  “燒一個勝利,燒一個湛湛青天!”

  清晨起床走出房間池硯舟神色再無變化,好似所有感嘆都會被封存在這一間屋子內,不會被帶離。

  徐妙清幫著張嬸忙碌早飯,有說有笑難見昨日神色。

  池硯舟仰頭看了一眼稍有霧氣的天空,后在院中鍛煉自身。

  死不難!

  但既然沒死就要堅守崗位,繼續戰斗。

  吃過飯從家中離開,池硯舟未見寧素商信號,可知組織在等他主動見面。

  免得給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目前時機尚未成熟,池硯舟打算再等幾日。

  來至警察廳特務股,卻未能參與當下搜捕紅黨代表的任務,要等傅應秋安排工作。

  特高課內傅應秋登門一番云山霧罩的言論,時至今日池硯舟都不甚明白,卻也未再花心思去琢磨。

  一直等到快十一點鐘得見警員前來告知,說科長找。

  池硯舟不敢有片刻耽誤疾步來至辦公室門前,倒也無需喊報告,警員便已經進去通報。

  不多時警員出來告訴他可以進去。

  邁步走入傅應秋辦公室內,上前恭敬說道:“科長您找我。”

  傅應秋辦公室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又多了兩個書柜,且其中藏書已經放的滿滿當當。

  他僅是辦公室內書籍的數量就遠超徐妙清,且看成色并非買來充當門面,許是都認真閱讀過。

  這驚人的閱讀量令池硯舟贊嘆。

  “坐。”

  “多謝科長。”

  “你對看書也有興趣?”見其目光停留書柜時間較長,傅應秋出言問道。

  “屬下一介粗人倒是難靜下心來看書,多是家妻伏案閱讀,但遠比科長所學相差甚遠,藏書更是不足十分之一。”

  “你妻子是老師理應多看書,充實自己才能更好教書育人,可見是有責任心的好老師。”

  “科長過獎,無非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此便已經算是難能可貴。”傅應秋從來不覺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是貶義,能做到如此之人在其看來便足矣。

  池硯舟附和道:“科長所言極是。”

  “你妻子學校內的校長鄭良哲聽說也是愛書之人,藏書不知幾何,其中孤本更是價值千金,名家手稿、首版首刊等更是收集較多。”

  “注重書籍本身價值,反倒忽視其所含內容,屬下不敢說鄭校長沽名釣譽,但斷然是不如科長這般返璞歸真。”

  見池硯舟馬屁拍的不錯,傅應秋笑道:“你這可是冤枉鄭良哲,他看的書應是要多過我,時至今日對方還在教育上下功夫,我這已經是手握刀兵南轅北轍。”

  “若非科長棄筆從戎,鄭校長等文人墨客只怕難有片瓦容身,更別提一展抱負學以致用。”

  傅應秋沒再所謂謙虛,下屬拍馬屁算墨守成規,喜與不喜高位者都不會刻意反駁。

  “鄭可安一事尚未告一段落,住田晴斗課長欲意繼續探查,你同她接觸較多想讓你負責此事。”

  “屬下不敢推辭調查鄭可安一事,但鄭良哲虎視眈眈態度明顯,且早先就警告過屬下不能對其女兒下手。”

  “你認為有難度?”

  “難度當然有,但屬下可以迎難而上,只是鄭良哲這里的怒火,誰來承受?”

  “怒火暫且計劃陸言承受,他正面調查死追不放,你則采用迂回方式接近鄭可安,調查主力在你。”

  “迂回方式?”

  “向鄭可安致歉表示你當日身不由己,換取緩和關系多做接觸,方便調查行事。”

  如此安排池硯舟覺得倒也算個辦法,只是說難免有些直白。

  鄭可安、鄭良哲這里只怕很容易看穿。

  池硯舟欲言又止。

  “若有意見,但說無妨。”傅應秋鼓勵道。

  “屬下覺得,只怕不容易騙過對方。”

  “鄭可安若存在問題你則被牽連更多,心中不愿調查此事,邏輯上說得通。

  再者你同陸言有舊怨,想利用鄭家借刀殺人也合理。

  其次則是要看你個人能力!”

  “屬下明白。”池硯舟算是硬著頭皮答應。

  “你是調查主力,莫要等吸引火力的陸言處都有收獲,你卻一籌莫展。”

  “屬下自當竭盡全力。”

  “此次調查相對自由,你可以自行安排,若需要幫助或有所斬獲可直接來尋我,盛股長精力多要放在搜捕紅黨代表一事上。”

  “是。”

  盛懷安確實有公務在身不假,但更多是面對鄭良哲行事不便。

  警察廳蠻橫。

  特務科更是霸道。

  可說白了也是看人下菜碟,平頭百姓那肯定就不多做考慮,基層官員等也是隨意拿捏。

  但遇到樹大根深盤根錯節之流,確實也會受到影響。

  更別提這一次背后還不是偽滿官員,而是日本人,所以傅應秋親自出馬負責。

  鄭良哲手段確實不錯,先前秋志用一事眾人驚嘆,可對上傅應秋。

  說實在的,池硯舟沒看出鄭良哲有何勝算。

  偽滿狗咬狗其實沒有必要太過緊張,但恐影響鄭可安。

  雖是池硯舟負責調查,可謂占得先機,只是面對傅應秋讓他根本就生不出喜色。

  甚至隱隱覺得自己負責調查,也不見得安全。

  此事務必要盡快匯報組織,早早商議拿出對策,才能平穩度過。

  從傅應秋辦公室內離開,池硯舟就要開始著手負責這件事情,至于之前特高課內見面時說的話,池硯舟和傅應秋都很默契沒有提起。

  池硯舟是否聽明白自己的意思,傅應秋并不著急。

  來日方長!

  從傅應秋辦公室內出來,池硯舟直接離開警察廳,既然讓自行安排調查,他也就不必太過拘謹。

  此番定是先要和鄭可安解釋一下,你別管對方信不信,這個行為必須要有。

  才能方便進行下一步。

  且池硯舟也是想要通過這個方式,與鄭可安見一面。

  見寧素商現在有些冒險,但見鄭可安卻是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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