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有請,宋隱不得不去。
但是這一路上,宋隱自然也沒好臉色,一路抱怨。
“這老朱頭又怎么了?多大點屁事都來找我。”
“說好的不用上朝也食言了,根本就是看不得我好。”
聽著宋隱的牢騷話,宋公公哪敢開口,只能一路賠著笑臉。
畢竟宋隱在說朱元璋的不是,他們做下人的,聽聽都覺得罪過,哪里敢參與一起議論。
宋隱到達御書房時,就看到朱元璋面前桌上,擺放著厚厚一摞材料。
看朱元璋如此忙碌,加上御書房里也沒有他人,宋隱當即放松下來。
他也不行禮問安,立刻就湊上前,好奇地翻閱起來。
下一秒,宋隱就驚訝地開口,“尼瑪,皇上你從哪兒搞來那么多官員罪狀?”
“皇上,你也忒拼的啊!”
“咦?我怎么沒看到我的,這一年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貪了多少錢?”
宋隱無語地看著半人高的官員情況統計表,看來朱元璋找自己來,跟這件事情有關。
這上面詳細地記錄了每位官員做過的事情,甚至連他們在茶館里說了些大不敬的話,也記錄下來。
看著這些可以彈劾,甚至可以給官員定罪的材料,不用說肯定是錦衣衛的手筆。
看來,朱元璋說了多年要清理朝堂的事情,這次是打算動真格的了。
朱元璋看到宋隱如此不正經,頓時翻了個白眼,“你這王八蛋,真以為咱拿捏不了你是嗎?”
“少給咱貧嘴,你說說看,大明接下來的發展有什么打算沒有?”
“比如說,官員這塊有沒有什么變動?”
朱元璋這話,當場讓宋隱愣在原地。
誰是大明皇帝啊!
朱元璋問自己對大明發展的打算,這像話嗎?
當下宋隱也不客氣,“我說皇上啊,這里又沒有外人,皇上想做什么就直說嘛,就別繞圈子了吧?”
“整頓官員就整頓唄,非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殺人理由嗎?”
宋隱直截了當戳穿朱元璋那點小心思。
滿桌子都是官員把柄,宋隱能不知道朱元璋想干什么嗎?
要給朱標一個干凈好治理的朝廷,這話朱元璋說的宋隱耳朵都長繭了。
尤其是馬皇后病逝后,朱元璋情緒更加陰晴不定。
朱元璋那點心思,哪能瞞得過宋隱。
不過宋隱覺得慶幸的是,好在現在的朱元璋,還在可控范圍內,并沒有失控。
朱元璋板起臉,死鴨子嘴硬。
“說什么呢?咱身為皇帝,替大明發展鋪好路,有錯嗎?”
“少用你那小人之心來度咱這君子之腹!”
“快說,你有什么好辦法沒有?”
朱元璋這臉皮厚地以君子自居,明明要整頓朝堂,卻讓自己來唱黑臉。
宋隱差點沒驚掉下巴。
這老朱頭,這是又當又立啊!
竟然還讓自己想辦法,豈不是也要讓自己蹚進這渾水里。
這何止是得罪人的事情,搞不好就成為他人眼中釘,不殺不快了。
但是宋隱也知道,別看自己位高權重,但是并沒有表面那么風光。
每日都不知道有多少官員,想盡辦法地排擠自己。
他真要幫朱元璋一起對付那些朝臣,不用說,肯定更加招人忌恨。
但朱元璋的話,又不能拒絕。
“皇上有什么想法嗎?”
“要說讓大明提升更高檔次,辦法當然有,但是別的方面,我也做不了主啊!”
宋隱模棱兩可地回復,朱元璋聽了自然不滿意。
有時他自問,身邊還能相信誰,還有誰能幫自己。
無疑,除了宋隱也就沒人了。
那些朝臣,交代他們做事情都未必做得好,更別提幫自己出謀劃策了。
朱標又外出巡視,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至于馬皇后,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你說吧,大明要如何提升?”
朱元璋緊咬著這個問題不放。
他也知道,宋隱肯定知道自己想聽的,并不是大明的發展問題。
可是宋隱就是不給個痛快話,朱元璋氣得直磨牙。
“皇上想怎么做,下旨給我就行了唄,我可不做那出頭鳥,免得哪日皇上過河拆橋,我豈不是麻煩大了。”
“而且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大明再如何發展,等過完年再商議也不遲啊!”
“為什么非得要現在去操這份心呢?”
宋隱就是不松口,朱元璋聞言整張臉都板了起來。
這王八蛋,這是存心裝傻充愣啊!
“少用有色眼光看咱,咱怎么可能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
“那你說說看,今年大明情況如何?”
朱元璋也是無語了,這王八蛋這樣想自己是不對的,哪里看出自己像是不厚道的人?
這小兔崽子,也不拍胸口問問,平日里自己是如何護著他的?
怎么還能整日里就想著自己要過河拆橋呢?
見朱元璋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宋隱呵呵一笑,“皇上,這幾年部署下去的各州府基建工程,都完工了。”
“無論是火車運行還是各地建設,都步入正軌,大明發展前途無量。”
“稅收還沒有收上來,不過肯定也不錯。”
聽到大明現狀,朱元璋臉色這才陰轉晴。
朱元璋神色復雜地看著宋隱,心里頗多感觸。
想不到一個宋隱,就能讓大明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要說朱元璋不感謝宋隱,那是不可能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宋隱身上渾然沒有李善長他們那些驕縱,自以為是的缺點。
也不用擔心宋隱會蔑視皇權,做出不利于皇權的事來。
正因為如此,朱元璋才從心心念念殺了宋隱,變成處處護著宋隱。
不過感激歸感激,朱元璋性子向來多疑,尤其是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后,愈發嚴重。
“大明有此發展很好,不過咱有個想法。”
“甭管什么年關不年關的,有些人根本就是渣渣,你替咱想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把那些渣渣給處理了。”
“你也知道,這些臣子就是垃圾,咱一視同仁,只要是垃圾,不管是什么派系的臣子,一律嚴懲不貸。”
朱元璋這話說出口,宋隱差點沒暴走。
還不管什么派系,這不明白說,即使是實干派官員,只要是刺頭,照樣不留。
雖然宋隱并沒有以自己是實干派官員的頭領自居。
但是這么多年下來,連百姓都知道實干派官員就是宋隱的人。
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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