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會是山匪報復嗎?”
周向陽坐在火堆旁,問身邊的祁碩。
他們剛從各自的巡防調班下來,能休息一個時辰。
“不知道……說不準……別問我……”
祁碩有氣無力地回道。
他閉著眼睛,半躺在草垛子邊,嘴里還叼著一根干草,只是嚼了兩下后又嫌苦吐掉了。
周向陽聽著這敷衍的答案,心里頭十分不得勁。
悄悄湊過去些,沖著祁碩的耳邊冷不丁地嘿了一聲。
祁碩不防周向陽還有這一手,整個人都彈跳起來,舉著拳頭就要往周向陽身上揍。
“你他么幼不幼稚?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周向陽接著他的拳頭,按了回去。
“是你不好好說話,瞅你那樣,喪得跟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空氣瞬間安靜了……
可不是老婆跑了,還是一起跑的……
祁碩恨不得當場就把周向陽的臭嘴給縫上。
周向陽摸了摸鼻子,心頭一陣低落,他開始想媳婦了。
沉默了一會兒后,周向陽在懷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個紙包。
打開拿了一顆東西扔給祁碩。
祁碩反手接住了,不耐煩地問:“什么東西?”
張開手掌一看,竟是一顆飴糖。
“不是,你哄小孩呢……”祁碩雖一臉嫌棄,還是把糖扔進了嘴里,把糖咬得嘎嘣響。
他酒癮犯了,嘴里淡得很,總想嚼點什么,這糖甜是甜了點,卻也能讓嘴里不那么閑。
心里頭的氣也消了大半,祁碩轉頭問周向陽道。
“你怎么身上還帶這玩意兒?”
“托你老婆的福,我媳婦天天喝藥,他怕苦……”
周向陽往自己也扔了一顆,心里琢磨著這會沈冬僑睡了沒,有沒有也在想他。
“你啊……要不要這么……”
吃人嘴短的祁碩,也罵不出口了。
這狗糧吃多了,他都麻了。
祁碩舔了舔嘴唇又伸手要。
“你是小孩啊?還吃?”
周向陽捂著紙包不給。
“還小氣上了,回頭我走私帳,給你報銷糖錢,行了吧?”
周向陽覺得這條件還成,把紙包都扔給他,想著反正家里還有,能報銷也不吃虧。
看著大口吃糖的祁碩,周向陽摸了摸下巴道。
“總感覺這兩天你有些不對勁……”
祁碩感覺周向陽正盯著他,莫名心慌起來。這小子的腦子雖然在做事的時候不太好使,但是在某些方面的天賦異于常人。
“你又胡說什么呢?”祁碩強裝鎮定。
“天天看得著,吃不著的,被窩里悠著點。”周向陽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總結道,“虛的很……”
“媽蛋的,你放屁!老子比你久!”
“久個屁,你有勁又沒處使!”
“……”
不遠處,小七領著一隊人剛回來,默默站了一會兒后,還是對著后做個了原地休息的手勢。
……
夜已經深了,
桌上的蠟燭也已經快要燒到盡頭,換了床,又少了周向陽,沈冬僑翻來覆去睡不著。
“咳咳咳……”
房外隱隱約約響起一陣咳嗽聲,沈冬僑披上衣服也走了出去。
柜臺前,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翻找著什么。
“陸大夫?”沈冬僑狐疑地叫了一聲。
“還沒睡?”陸存遠頓了頓,卻沒有轉身,“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是我自己睡不著……”沈冬僑又往前走了幾步,問道,“陸大夫,你這么晚了還在忙嗎,要我幫忙嗎?”
“不忙,找點……咳咳,止咳的藥而已。”
陸存遠摸出了一個瓷瓶,終于轉了過來,只是那張臉卻讓沈冬僑嚇了一跳。
“別怕,我是陸存遠。”
沈冬僑啊了一聲,終于把微張著嘴又合上了,一臉驚喜地問道。
“原來你長這樣啊?”
“我長什么樣?”
陸存遠有些好笑,正面對面沈冬僑。
“又帥又好看……”沈冬僑又湊近了些看了看。
“不老嗎?”
陸存遠笑著問他,眼尾壓出有幾條細紋。
“這叫成熟,男人三十一枝花,四十花中花……”
沈冬僑拉緊外套,靠著柜臺坐了下來。
陸存遠不置可否,自己倒了一杯水,從瓷瓶里倒出兩顆藥丸,吞了下去。
沒有了假面皮的遮擋,陸存遠臉上的病態十分明顯。
“你生病了?”
“著涼了而已,小毛病……”陸存遠云淡風輕地說完,又問道,“是床不舒服嗎?還是……想你家周向陽了?”
“喂,我夸你,你卻笑話我?”
沈冬僑看著這么一張儒雅的臉,說著以前的常說的玩笑話,總覺得有那么點不適應。
陸存遠也跟著笑,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這張臉,與人聊天了。
“這幾天,如果周向陽不在,就到我這里來。”
沈冬僑聽著這話有些奇怪,但是看陸存遠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是不是和陳老二的死有關嗎?”
沈冬僑腦海中不由就跳出了陳老二的死狀,一瞬間竟有些害怕。
“陳老二和你吵架后就出了事,如果說是巧合,也太過于巧合。”陸存遠道。
“會不會是許鹿回?如果我攤上什么事,就在這里待不下去了……”
沈冬僑現在身邊唯一的,讓他覺得十分危險的人就是許鹿回。可是按照身高來說,他好像不太符合,
陸存遠想了想,道,“他雖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的人,也不屑為這種小角色出手。”
沈冬僑眨了眨眼睛,十分好奇地問道:“你對他好像很了解。”
“過去見過而已,也不能說很熟,他是小舞的表哥。”陸存遠解釋道。
“哦~”
原來如此,怪不得,小舞以前跟他一起,原來是親戚啊。
“那祁碩怎么好像對他不是很客氣,他不是也該叫他表哥嗎?”
沈冬僑回憶了一下兩人的互動,還有許鹿回第一次在他面前說起祁碩的樣子,那種語氣,好像不怎么把祁碩放眼中的樣子。
“祁碩和小舞不是一個娘,小舞是姨娘生的。”
沈冬僑眼睛都圓了。他差點忘記了,這個社會是有三妻四妾的,而且祁碩那么疼妹妹,所以他沒往這方面想。
沒想到,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小舞的母親死的早,所以雖然是姨娘生的,也是養在祁碩母親名下,和嫡出的沒什么區別……”
原來是這樣啊……
被他這么一說,沈冬僑忽然有些想小舞,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小舞要嫁人了,你知道嗎?”
陸存遠一愣,“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我們前段時間去南通馬場,那時候她說的,說是要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沈冬僑想起了小舞和他說這話時的難過的表情,心里頭也十分不舒服,“她一直說,舍不得祁碩,怕他一個人過得不好……”
陸存遠捏著水杯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異樣地顫抖著。
“要成親的是小舞?不是祁碩?”
“是啊,我沒聽說過祁碩也要成親啊。”
沈冬僑忽然想起來,那時候小舞還哭著罵過陸存遠好幾次,各種替祁碩憤憤不平。
特別是在高樓上喝醉那次,說的那些話,要把陸存遠下了春藥,綁上祁碩的床……
那時候,沈冬僑實在無法帶入兩人在一起的畫面。
邋遢胡子男中老年大夫,
實在是……油膩又可怕……
不過現在,沈冬僑有些能理解祁碩了。
“你要盯著我看多久?”
沈冬僑一會兒一個表情,看得陸存遠發毛。
“你好看啊,以后能不能不用那張假臉了,真是浪費你的好模樣……”沈冬僑連連搖頭,一臉的遺憾。
“好了,別拍我馬屁了,回去睡吧……”
陸存遠催促著沈冬僑回去。
說了那么多,沈冬僑也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說了聲晚安就回了房間。
陸存遠也慢悠悠地往自己房間走。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漏風的大門。
這門已經壞成這樣了,是不是真的還能修成原來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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