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延心里隱隱有所觸動,抿著唇沒說話。
“叔叔,”池恩偏頭看了眼身旁的男生,眼睛微微泛紅,“您能多關心一下他真正需要什么嗎?您總是說我這樣是為了你好,卻從未有一次問過他需不需要這種好。”
陳牧看向女孩,父母施加給他那些,那些壓著他快要喘不過氣的壓力,正在被面前的人,一點點地挪開。
“沒事,”他伸手把人拉到了身后,看向自己的父親,“那個家我不可能回,你要是想說什么兩個人分開的話,也不用說,我也不會聽。”
陳牧說著看向沙發上坐著的池臨:“老爺子,我也知道您在擔心什么,您放心,我不會做逾矩的事。”
“可能我現在和您說什么情投意合,想娶她之類的話,您會覺得是在講玩笑話,不過我未來的規劃里真的有她。”
池臨眼睛微微顫了一下。
“知道您害怕她和我接觸之后再受到什么傷害,這點我能保證,我不會讓她因為我的原因受到一丁點傷害。”
池臨臉上的表情依舊琢磨不透,他抬眼看向女孩,“小恩你怎么想的呢?如果是說爺爺今天要讓你們分開,不再有聯系,你會怎么辦?”
“不再有聯系嗎?”池恩輕輕呢喃,她只是想想兩個人之后不再有聯系心里就難受的不行,更別說真的發生。
她垂下眼,“爺爺我不知道怎么辦。”
聽著孫女委屈無助的聲音,池臨臉上表情有了一絲動容。
這時他又聽到人說,“可能會像以前一樣吧。”
池恩真的想象不到生活中陳牧突然消失了會怎么樣。
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侵占了自己全部的生活。
照顧她的情緒,陪著她去嘗試那些從未做過的事情,也治愈著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倘若真的分開了,她會再一次封閉自己吧,又一次一個人回到那個黑到沒邊的世界。
“爺爺知道了,”池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輕拍了一下池恩的背。
女孩這些天性格的變化他有看到,前幾天去看心理醫生,醫生也說情緒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知道如果不是陳牧的出現,人怎么可能那么快走出來。
池臨看向擋在女孩身前的人,“今天我不會趕你走,也不干涉你和小恩有接觸,你們兩個的路就自己來走,至于結果如何,那就等結果真的發生時再說,至少你們現在是開心的。”
陳牧眸光一震,有些意料之外,他沒想到老人會那么干脆的接受自己。
“不行,你今天——”陳延還想制止時,被沈初扯住了手。
沈初心里被女孩剛才那番話說的難受,她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沒有關心過自己這個兒子。
她自身身體原因就只有陳牧這一個孩子。
因為他是家里的獨子,很多事情自然是在他出生就已經決定的。
他要比很多人出色,要優秀于常人。
在初中階段他就已經學完了高中的課程,每天都是去參加各種各樣的競賽。
而在學習之余,還要跟著父親去學習處理公司。
那個時期,陳牧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完美形象,成績、外貌、家庭背景。
不過沈初知道,一切光榮的背后,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有一次為了贏一場散打比賽,他撐了幾天沒合眼,完全是不顧身體極限,無休止的訓練。
當天比賽結束,他就因為勞累過度而昏倒在走廊。
初中時期的陳牧耀眼到讓人根本無法忽視,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開始抗拒學習,和父親的關系也是一再降至冰點。
和女孩說的一樣,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他們所做的從來不是詢問陳牧原因,而是無休止的指責。
“老公,”沈初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又看向面前的男人,“給彼此點時間吧。”
陳延沒接話,目光依舊在陳牧身上,眼神里有無奈、心疼、和深深的愧疚。
父子關系這樣,他何嘗不難受。
陳延知道人喜歡音樂,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他沒有辦法。
他也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長大,他們這種人,從出生起身上就背負了太多身不由己。
有時候需要拋棄愛好、朋友,甚至是婚姻。
這天,陳延給人下了最后通牒,可以在這邊呆到寒假,以后也可以和女孩在一起,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寒假結束他必須立刻去國外學習,而且再也不能碰音樂。
*
[小貓:你睡了嘛?]
[m:還沒。]
[小貓:我想和你說說話。]
[m:好。]
池恩看到最后那個好字沒兩秒,陳牧的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抱著手機,點了接聽。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電話里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好久,從陳牧那邊傳來了聲音。
“小貓。”
很低的聲呼喊,像是在竭力壓著什么。
“嗯,”池恩一聽到他的聲音鼻子就開始酸了。
她不知道陳叔叔為什么要給他這樣一個選擇。
現在心里好難受。
“小貓,我要是一個人去國外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聽到這句,池恩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他在她和音樂之間選擇的是她。
“我不要,”池恩緊緊攥著手機,眼淚順著眼角留下。
那邊的人停頓了兩秒,沒有接她這句,只是很溫柔的說:“你肯定會想我,到時候想我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池恩眼淚決堤,聲音提高了很多:“陳牧,我不要你放棄自己的夢想。”
電話那邊安靜了。
過了好久才再一次響起聲音,很委屈很無助的一聲。
“可小貓,你也是我的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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